赞曰

为真法宝　作丈夫事　鼻祖双径　龙王献地
马师试惑　帝主钝置　唐国一人　声振百世

或说偈曰◎宣公上人作

苏州昆山龙象出　始习儒教旋改途
径峰驻锡振玄化　王宫供养展鸿图
尊号国一昭德业　谥云大觉表哀思
吾辈佛子当追念　见贤思齐道不孤

白话解

第三十八世的祖师，他住在径山，名字叫道钦禅师。

师，苏州昆山朱氏子：这位禅师是苏州昆城县的人，父亲姓朱。初膺儒教，年二十八，投素禅师出家：在以前开始读书的时候，是学孔夫子道理的一个人；在他二十八岁那时候，去皈投玄素禅师，跟着出家。

得旨后，至径山驻锡，玄化大振：出家之后，就得到修行成道的这种宗旨；得到这个宗旨，就是明白了。“理虽顿悟，事则渐修”，他然后又到径山那地方去，在那地方住着（注1）。这个“锡”就是锡杖；“驻锡”，言其把锡杖放那地方。

这个时候，这种不可思议的教化就很兴盛了，很振兴了。

僧问：如何是道？有个和尚问这位禅师：“什么叫道？”

师曰：山上有鲤鱼，海底有蓬尘。道钦禅师说：“山上有鲤鱼，在海底下有蓬尘。”“蓬”，就是蓬蒿（借指野地）；“尘”，就是尘埃。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又问：“什么叫祖师的西来大意？”

师曰：汝问得不当！道钦禅师就说：“你问得不对！”那僧人就说：“怎么样才能对呢？”

师曰：待吾灭后，即向汝说。道钦禅师就说：“你怎样问得对，等我圆寂后再告诉你！”

唐大历三年，代宗征至阙下，亲加瞻礼：在唐代宗大历三年那时候，唐代宗就把道钦禅师请到宫里边去，代宗自己就礼拜他、供养他。

帝悦，谓忠国师曰：朕欲赐钦师一名：代宗很高兴，对当时有一位国师叫忠国师（南阳慧忠国师）说：“我想赐给他一个名字，叫什么名字好呢？”国师欣然奉诏，乃议号国一焉：忠国师也很欢喜地奉诏；那么大约一商量，就说叫“国一禅师”，一国里只有这一位。（注2）

后辞归本山：以后道钦禅师就辞别皇帝，又到径山去了。

于贞元八年十二月示疾，说法而逝，谥大觉禅师：在唐德宗贞元八年十二月，示有疾；他给大家说法，然后就圆寂了。皇帝又给他一个谥号，叫“大觉禅师”。

赞曰

为真法宝，作丈夫事：他是一个真正的法宝，做的都是大丈夫事。

鼻祖双径，龙王献地：在径山那个地方，他是开山的祖师；龙王献了一块地给他。

马师试惑，帝主钝置：马祖用书信和他谈过话，看他是真明白了（注3）；皇帝也来供养他，来恭敬他。

唐国一人，声振百世：在唐朝的国家，这是第一个人啊！他的声名，百世之后，人都是崇拜他，都信仰他。

为什么要说径山呢？因为他在径山那儿住，古人以地名称他，就是尊重他，不呼其名。“是哪一位啊？”“是径山。”本来径山不是他的名字，是他住那地方；说是后人尊重长辈，就以地名而不以人名。

又偈赞曰

这“又”字就是多余的，本来不需要，但是因为吃饱了饭没有事情干了，就找一点事情来做；所以写了一首偈颂，再来赞叹赞叹这位禅师。本来这位禅师我们赞叹和不赞叹都是一样的，但是因为我们是后人，愿意称扬赞叹过去的祖师；所以在无可赞叹之中，勉为其难，来说几句很粗俗的话。就说──

苏州昆山龙象出：“苏州”，在中国江南的地方；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天堂是最美丽的地方，人间这苏州、杭州也是最美丽的地方，山明水秀，到处风景迷人。在昆山的那个地方，有出这法门的龙和象，这就是表示佛门的作家（善知识）。

始习儒教旋改途：一开始，这道钦禅师是一个读书的人；以后觉得孔子的道理“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讲得有一点不彻底；所以他就出家了，他要改他这个用功的方法。“旋”，就等一等。

径峰驻锡振玄化：他在径山那地方住，佛法大兴。

王宫供养展鸿图：这皇帝请他去皇宫供养，这时候他的修行的大志大愿也会满了，满他的愿。

尊号国一昭德业：尊称他一个称号，叫国一禅师；这是因为他修行有道有德，昭著他这个德行、这种善业。

谥云大觉表哀思：等他往生了，又赐一个封号叫大觉禅师；这也是表示永远不忘他的一种追思纪念。

吾辈佛子当追念：我们现在的出家人，不要出了家就懒得要命；也不要做早晚课，也不过堂。我告诉你们，以后沙弥、沙弥尼无论谁有病，如果他还会走的话，就去过堂吃饭，早晚殿都要上的。不要不做早晚课，那么懒得要命、懒得要死的；不要在这儿混吃等死，装模作样的！

无论哪一个修道的，都没有一天到晚装病的；你装病，总就会有一天就真病了，真病就会死了。出家不拿出真心修道，尽在道场里欺骗人，出家将来也是堕地狱的。所以要学这古来的圣贤，你看哪个圣贤装过病？人家就有病，也是照常上殿过堂。我在年轻的时候，有什么病没有人知道；我一上殿的时候，就在那儿常常头昏过去，我也没有说发呆来装病，然后叫人拿饭去。

所以说“吾辈佛子当追念”，应该学古来祖师那些大德高僧的那种行为。

见贤思齐道不孤：我们见到这个有道德的、有修行的，应该向他看齐，像他一样的。

──宣公上人．一九八一年十一月七日讲解

注1：道钦禅师驻锡径山的公案，《景德传灯录》记载如下──

杭州径山道钦禅师者，苏州昆山人也，姓朱氏，初服膺儒教。年二十八玄素禅师遇之，因谓之曰：“观子神气温粹真法宝也。”师感悟，因求为弟子，素躬与落发。乃戒之曰：“汝乘流而行，逢径则止。”师遂南行抵临安，见东北一山，因访于樵子，曰：“此径山也。”乃驻锡焉。

注2：“国一禅师”由来的公案，《景德传灯录》记载如下──

唐大历三年，代宗诏至阙下亲加瞻礼。一日师在内庭见帝起立，帝曰：“师何以起？”师曰：“檀越何得向四威仪中见贫道。”帝悦，谓忠国师曰：“欲赐钦师一名。”忠欣然奉诏，乃赐号国一焉。

注3：“马师试惑”的公案，见《指月录》──

马祖令人送书到，书中作一圆相。师发缄，于圆相中着一点，却封回。忠国师云：“钦师犹被马师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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