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良小学.培德中学 创校三十周年特刊
Instilling Goodness & Developing Virtue Schools’ 30th Anniversary

一个名叫春风的家 A Family Called Spring Breeze

A Home Called Spring Bree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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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单元 小花如是说

 

 

圣城长大的孩子

易瑞华(Shari Epstein Jacobson).美国籍
培德女校1988年毕业校友.
加州史丹福大学 (Stanford University)学士、硕士、博士.
现任法界佛教总会董事.法界佛教大学教务处主任

从小在圣城长大,对我来说,圣城就是我的整个世界。记得有一次我试着跟一位大学同学描述我的成长背景,我一口气讲了差不多半小时,他的反应是:“我不懂你讲什么;我根本想像不出那种生活环境。”我当场被泼了一桶冷水。原来自小身在其中,对我影响至钜的珍贵的成长经验,对大部份人来说是陌生而遥不可及的。

我最早的童年记忆就是跟父母去听佛经。每天傍晚我们全家去到庙上,当大人们唱诵、听上人开示佛法时,我就和其他的孩子玩耍。上人在亚洲是一位受敬重的高僧,但在我眼中他并没有那种高不可攀的样子;他像个慈祥的老和尚,人人都叫他师父,中文的字面意思就是“老师爸爸”。

我的父母以前经常驾车接送 上人去讲堂,我也因此在年纪很小时就常跟 上人在一起。我总觉得他就是我的祖父,本来就是我的家人;他平易近人,但也有严肃的一面。在他长袍袖子里总藏着一些糖果分给小孩子吃。有一次,我跟一个同伴一路追着 上人上到三楼他的寮房,想再多要一些糖果,结果被 上人骂了一顿,说我们太贪心了。当时感到好惭愧,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次的教训,不过我从来就没有怕他的感觉。他的慈悲没法比,什么困难你都可以跟他谈,他非常非常有智慧。我想我已经认定他随时都在身边,不会离开的。不知道别的孩子对他们祖父的感觉,是否和我对 上人的感觉一样,那种完全彻底的信赖,任何事都可以跟他讲。从小学到大学,如果我有困扰或必须认真做抉择的时候,我都会先去找 上人谈。

我很小时,上人就常勉励我,让我觉得身为一个儿童,身为人类,是很重要的,都可以有所贡献。任何能够帮助我们发挥潜能的事,上人都鼓励我们去做;无论男女、老幼、在家、出家都应该这么去做,人人平等。

我读小学时,上人早上开了一门对联课。对联是一种中国传统诗的型式;一个人先写出一行诗,然后另一个人再对上一行诗。如果小朋友是用英文写的,就会有人先翻成中文,然后大家再上台在黑板上对对联。上人对每一个人都非常重视,不论你是五岁的幼童或四十岁的首座和尚都一样,偶而他会叫所有的小朋友听开示的时候,坐到比丘、比丘尼的前面去。这种情形,在阶级分明的传统寺庙中是不可能见到的。

圣城中的行事一向非常传统,严格而保守,比丘及比丘尼都要遵守严格的寺规,吃一餐、不倒单,还要随众上殿课诵。上人很有弹性,作风创新,而且很幽默。一般的寺庙都是由方丈讲开示,大家参加听法;而 上人却是由弟子先讲,最后才轮到他讲,有时甚至不讲。有时候 上人以抽签的方式,好像玩游戏一样,一个比丘尼讲完换比丘讲;然后让一位女居士讲,讲完换一位男居士讲:这是一种好的示范。

通常传统佛教的观念“男尊女卑”,在这儿则一切都非常民主而平等。最后 上人会抽一个人上台复讲,或者对刚才所说的内容做一个评析。然后说不定 上人会讲一点开示,他所讲的都是非常平实的道理,一点也不神秘,不卖弄学问令人听不懂。他总是不断强调佛法是要行的,要把人先做好,凡事不可盲从迷信,要不断地质疑、思维其中的道理。这种学法的精神,在我幼小的心灵中,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上人这种有别于传统中国佛教的创新讲法方式,也扩展到学校教育上。小朋友们经常被请上佛殿讲一些道理。刚开始把我们吓得半死,但他不断慈悲地鼓励我们。一旦我们照做几次之后,便能表现得很自然了。小学时期另一件令人兴奋的事,就是表演佛教音乐剧了。老师会撷取佛经中故事编成剧本,然后有一位比丘尼会编插曲,这是一种很棒的学佛方式。其中的一出音乐剧──“三车祖师”,还灌成唱片了呢!全班同学得一起进录音室录音。

虽然我们学校的活动和贵族私立小学不同,老师也大部份是义务性的,但是我们都能得到最好的教导。我最喜欢上赵法朗老师的美术课(“优雅千年杂志”第一期封面设计者),她教我们雕塑、素描、彩绘,还记得有一次我们用压克力彩绘一幅佛陀坐在北加州红木下的画。我们不仅仅从书本上学习佛法,我们有各式各样的活动;我们有许多和出家人相处的机会,也参与寺庙上的活动。

我很小时,圣城内曾举办过一次“世界宗教研讨会”,有来自各个不同宗教的代表参加。有一群基督教派的信徒就在山门口聚众示威抗议。我吓坏了,因为我不明白圣城做了什么会使人抗议的事。上人一声不响,独自驾着他的小高尔夫球车去跟他们用英语交谈,他很少说英语的。他告诉抗议的人说,站在大太阳底下示威太热了,请他们进到里面有树荫的地方来进行抗议活动。那些正在示威的人,对 上人的这个举动感到很讶异;不愿意进来的人就走了,受感动的人就进来了,还去参加研习会,跟大家一块儿吃午餐。

午餐后,他们就告诉大家 上人出去邀请他们进来的经过。上人对他们说:“你们可以进来到树荫底下抗议;你们也可以到会场里来说出你们想说的话;你们不必站在外面。”有些人进来后,告诉大家当初他参加抗议示威的心情,以及进来后的转变。我心想:“哇!了不起!”上人完全不顾虑自身的安全,不让任何人知道,就一个人悄悄地前去找他们谈话。他做任何事都是无声无息地,从不给自己打广告,然而他的一言一行都将他的教化展露无遗,真是稀有呀!

上人有无比开放的心胸,他所真正关心的不是去推展“佛教”,而是如何帮助人明了自己所本具的智慧。记得有一次上人在开示时,提到“佛教”这个字眼应该不要了,我们应该讲“智慧的追求”;任何想寻求智慧的人,上人都视之为好朋友,并且鼓励他们。我记得汉堡大学有一位天主教神父,每年都带他的学生来圣城参访一次。每次他来,上人就让他在大殿举行弥撒。天主教的于斌枢机主教也是 上人的挚友,上人说:“我要做一个佛教里的天主教徒;你可以做个天主教里的佛教徒!”

即使在佛教内部,上人也努力结合各宗派,化解歧见。每次圣城举行传戒典礼,他一定会同时邀请南传、北传的法师一同主持仪式,这是从来没听过的。他也在红木山谷购买了一片地,捐赠给南传法师阿姜苏美度建造无畏寺。这样一来,曼都仙诺郡目前就有代表佛教大、小乘两种传统的寺院了。从小目睹上人这一切作为,我深信各个宗教尽管教法或仪式上有所差异,然而内在的心灵一定有其共通的地方。我也因此对于人性抱持乐观的态度。

圣城非常美,而又宁静、安全,里面的孩子有安全感。我们有社区(四众)会议、共扫邻近环境、聚餐,小孩子们每周还可以去厨房煮一次点心。我家门前就是一片社区花园。记得有一年耶诞节,早晨我醒来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母亲半夜到医院去了,爸妈只留了一张便条告诉我不在家的原因。起初我有一点害怕,我就跑到大殿去,那时正在举行念佛七,当我加入大众一起念佛号的时候,心中就想:“啊!我真太幸运了!就算爸妈不在身边,我也有这么多可信赖的人作伴,也不用事先打电话联络。”这儿让人有一种归属感。绕佛时我就开始数有哪几户人家我可以暂时去待着,毫无问题,至少有六、七家,爸妈不在时我可以先去待着。这儿的人们都互相关怀。

能够在这样安全、宁静又有爱心的环境长大,确实是一种福报,从小我就可以自由地跟任何人交谈。我以为其他地方都是这样的,但在我离开圣城之后,我住的地方,邻居们即使只隔两步远,也彼此不认识。刚开始我很难适应,逐渐地我明了了不是人人有能力去关怀他人,也学到不能轻易信任别人。然而我仍坚信佛法所说的众生皆有佛性,内心深处都是善良的,也有行善的潜能。

虽然我有这么美好的成长经验,等念了大学,才发觉那是一种很不寻常的生活方式。也因此我觉得自己应该离开这个环境,到其他不同的地方去学习。有时候我会感到很孤单,甚至绝望,我的童年难道是我片片断断的幻觉吗?除了我的家人之外,还有别人能够了解它对我的意义吗?我有时和非佛教徒约会,他们似乎完全不懂佛法。我遇到过对宗教信仰彻底怀疑的人,使我陷入很大的困境。直到去年参加哈佛大学交换学习课程,才有机会遇到和我同年龄的佛教徒。

他们目前就读哈佛大学神学院,其中有一位名叫兰澄的女学生,目前正在写一本关于美国的佛教青年的书。国家公共广播电台,也邀请她在节目中,谈谈她采访一些在佛教社区成长的美国青年的资料,她鼓励我一起去参加。虽然两个小时的访问并没有完全播放出来,只撷取了一小部份,但能够有机会和其他在佛教环境中长大的年轻人交谈,对我是一个好的经验。

从那次之后,我就更加主动地去结交同年纪的佛教徒,不论同社区或不同社区长大的,这是很令人兴奋的事。在这个过程中,我可以将在圣城中长大的经验,和外出读书后的生活相结合,两个看来似乎截然不同的世界,现在逐渐合而为一了。

编按:本文系 2001 年冬季所作。

学习生命的价值:育良与培德

卜慧明(Lila Buckley).美国籍
培德女校校友(1988-1996).
佛蒙特州米德白瑞大学(Middlebury College, Vermont)毕业

“如果你分心,你会失去平衡。”透过翻译,他告诉我们这一小群单脚站立的七到十二岁学生,太极拳老师微笑地看着我们:“停止思想!”当我们随顺老师的指示,试图停止不断流动的思绪时,有些人交换困扰的眼神。他仿佛意识到我们的困惑:“你怎么做到这样?看看那山丘!”当他指向附近的山丘时,我们都看着;我的同学翻译道:“现在超越它们去看!你的思绪好比山丘,你必需学习超越它们来看,否则你总是会被它们绊倒,总是会失去平衡。”我站在那里,凝视远方;我七岁的心思自己绊倒了,跌在当下突然变得难控的思绪上。我能够厘清我的心思吗?我能够超越那座山去看吗?

这景象,在我目前居住地中国北京的任何公园里,很容易发生。将近二十年后的现在,每天早晨,我骑着脚踏车穿过忙碌的街道去上班,超过三轮包车,通过公园,绕过摊贩,我经常看到人们单脚站立,瞪视远方,试图清除思绪,一如多年前我所做的;但是我不是在这儿学的,甚至不是在中国,而是在位于北加州的万佛圣城。

自一九八八年至一九九六年,这七年间,我就读于育良小学及培德中学。回首早年在校时,我体认到早晨例行公事的太极拳课,所学的远多于单脚平衡站立──这个例行公事,是学校所设计的课程之一,要培养我成人。相形之下,在美国的学校,大部分注重于学科的教导,把自我发展留给不属校内教学的家庭及同侪们;育良小学及培德中学则在每件事上面,把发展学生完整人格视为优先。

透过安详的环境、宽广的课程及多元背景的学生个体,育良小学及培德中学让我发展成具有健全生活能力的一个完整的人。它教会我好好吃东西而不浪费、关心他人并尊重所有的生命,拥有谦虚安宁的心怀;也许最重要的,教我不单是如何容忍,还要珍惜庆幸生命、宗教、语言、肤色的多元化。

在万佛圣城的时期,不止是教我如何在自己的文化中生存与在校表现优异,还教我在任何文化中做个更好的人守持坚强的道德价值,以及关怀、尊重地球众生的自我意识。就是这份价值观及文化上的敏感度,使我搬到北京,目前我就职于一个中国环保组织,名叫“全球环保机构”。对我而言,尊重地球上的生命,已经解读为:协助我的组织做有利的环保,并以支持具备市场性解决方式的环保努力为标竿,来做生态化的经济发展。透过种种经济、环境、社会因素的评估,我们打算整体性地解决环保问题。

现在,当我在自己内心世界里“超越山丘来看”时,我能够随处拥有我找到的安宁。

回首来时路

冉隆兴.台湾省
培德女校2002年毕业校友

一九九四年,才刚满小学六年级的我,因为翘课太多、功课不交,被老师贴上了“坏学生”的标签;爸妈在无可奈何之下,把我送到美国洛杉矶姑姑家。但我的习性难改,混了四年,英文还是“里里落落”(闽南俚语,意为“不整齐、不完善”);妈妈觉得再这样下去,年年都在ESL(英文非母语)班混实在不行,跟我说转学到万佛圣城的女中,因为那是个非常棒的地方。听她的语气,好像十分肯定:天底下只有这个地方,可以让她女儿起死回生似的──即使她自己一次都没去过,但仍然深深地相信。

在法师的面试下,顺利地就读了九年级;一年下来,很不幸地就被校长开除了,原因是:功课太烂了!老实说,我当时心里有说不出的开心,因为我太不喜欢这里了!尤其是有些老师认为:不读书的就是坏学生,不做功课的就是问题孩子。我痛恨这种感觉,却也无心改善。当时的舍监陈妈妈叫我写封信给校长,恳求让我留下来;我压根不想写,只想快快离开这儿。没想到好友竟然帮我写了封信,然后强迫我照抄;就这样,我留下来了──当然,那时候还有一点怕向爸妈开口:又要换学校了!所以才勉为其难地接受好友的好意。

第二年,校长、舍监都换了人;新人新政,因此我们的生活也略有不同。几乎每个月都有庆生之类的活动,这对嗜玩如命的我而言,委实如鱼得水;但基本上,我还是不喜欢这里的种种规定,诸如:不能看漫画、听流行音乐、看电视。更令我难受的是:丝毫没有隐私权;也就是说,发生的大小事,在下一秒中,全校几乎无人不晓。而且上晚课,对我而言有一种说不上的压迫感;总而言之,喜好自由的我,过团体生活似乎太困难了;于是再度地想尽各种理由,说服自己离开。刚好那时奶奶过世了,妈妈考虑让我返回洛杉矶读书,顺便陪陪爷爷;那天姑姑上来载我,并和带我一年的法师谈了一席话。法师说:“功课的好坏,并不代表一切;我们希望孩子们将来都有一份正当的工作,做个好人最重要,并不是人人上好大学才是好。”我听了深受感动,好像生平第一次,有受到理解和尊重的感觉──我决定留下来了!

第三年,我和科科都要满分的一位同班同学关系白热化,我再也受不了她那种伪装得楚楚可怜的模样,偏偏这年我们俩睡隔壁床。唉!宿舍老师认为她会读书、是乖学生。是啊!她能把每一本书读到快烂掉!可我不是;被认定耍太妹,欺负、排挤弱小的她。天啊!这是什么世界!大家都被她蒙在鼓里了!可是没有人相信我;我当时真的是有苦难言,谁叫她长得一副纤弱无辜状,而我却“粗勇”如“卜派”的情敌一般。

最后一年,我真的是打定主意要走了,我要到外头好好地放纵一下自己!于是着手找学校,也见了该校的辅导员;那老师分析说:“听起来,你们的学校把你们保护得非常好!”说实在的,我自己也很矛盾;因为我也没把握遇到境界,是否能把持自己不受毒品、帮派的影响?再加上妈妈坚持我在此毕业,希望我不要赌气;于是我把行李放下,又留了下来。

最后一年,是我最快活的一年;我真正发现有老师打从心底地照顾我,他们想尽办法替我补习、帮我加油打气,以取得毕业证书。日子虽然难熬,不过一切似乎都很顺利,我的心情也不再郁闷了!其实,这也是我为什么有空就想回学校来看看的原因。我不禁在想一件事:我以后会不会也把我的小孩送来圣城读书呢?

毕业典礼时,妈妈跟我说:“姊姊你长大了耶!你已经懂得惜福和感恩了呢!”

我也不知道从何时起,一看到妹妹花钱如流水时,就会忍不住地说她一顿:“爸妈赚钱很辛苦的,不要这么奢华,要省点用!”寒暑假,我也会尽量陪陪爸爸妈妈,帮他们一下忙。

回首来时路,再看看这里的一切,每逢一些学妹不懂得感恩时,我就忍不住地心痛。真想告诉他们:“想当年,我们没有暖气,一群人簇拥在火炉旁,呵那一丝的热气;男女校学生得轮流一大早上生物教室起火;还有秋霜一起时,我们得帮忙捡核桃──不像现在处处都是电脑!”我心里呐喊:“要珍惜我们所拥有的!”目前学校的一切都在现代化中,可我真不知道是好是坏?因为我深深地觉得:没有苦过,何来感恩?唯有尝过“没有”的苦,方能体会“有”的幸福。现在的物质太方便,不仅用者随便,更视为理所当然矣。

我很感动圣城的学校并不像一般私立学校,专收功课好的学生;它提供给我们这一群社会上认定的“坏孩子”一个新的空间。其实,我们不爱读书,是有原因的;不过我们很幸运,能在此圣地慢慢薰陶,冥冥之中,有一些的转变。套一句好朋友的话:我从不后悔到圣城一遭,但却不会想再重过一次那样的生活。

正面的认知

林内华.美籍华裔
培德女校1997年毕业校友.
柏克莱加州大学(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Berkeley)毕业

如果“恐惧”是我不能向前致力于“大众和平”这终极目标的根本原因,那么育良小学、培德中学确然已帮助我再次认知:即使遇到极度的困难,只要是值得为利益众人而去做的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在我们这个星球上,有六十五亿人口,却有八亿五千二百万人遭受饥饿之苦;有十二亿人,一天不到一块钱美元,过着极度贫穷的日子。每一天,有一万六千个儿童死于饥饿──这表示:每五秒钟,就有一个孩子饿死。对二十个最穷的国家做有效益的赈济,要花费五十五亿美元,相当于建造一座“欧洲狄斯奈乐园”的费用。对全球提供基本社会服务的使用权,并用以缓和收入不足的问题,须用掉八百亿美元──少于世界上七个最有钱者之净资产。单就美国而言,每三十四分钟就发生一起谋杀案件,离婚率高于50%;而我们的政府,却每年花二万五千亿美元,或者说每分钟花一百万美元在大量的毁灭性武器──这足以歼灭世界三次以上。

以我在育良小学和培德中学累积的经验,实际上令我不可能漠不关心地来看待这些个事实。我的反应,是一个紧迫感、认同与改变的决心,而非一种愤怒或漠不关心;它来自对自我的了解,这在一个不厌其烦地告诉你“要做什么、说什么,最近崇尚成为什么”的世界里,是很困难的。

我在育良小学和培德中学所获得的,已为我创造了一系列不断觉知自我的能力──即是使我在人生旅途上,继续引发一连串永无止境的问题。当我在高中时,因自我形象而挣扎,这个大问题是:“我究竟是谁?”当我上了大学,努力去吸收所有我学到的这个世界,而我真的是如此渺小,这问题变成:“我这一生想要做什么?我的人生目的是什么?什么是我的精神召唤呢?”大学毕业后,理想很快就被引至物欲;三年来,在从事每周工作六十小时、出差至世界各地的“成功”职业之下,问题已变成:“我如何平衡我的生活?我如何在‘做我想做、能做的’与‘做我须做、应做的’之间,做出决定?”现在我已经结婚了,问题仍持续蹦出来。

每一回,我花了无数个无眠的夜晚,去沉思这些个问题,终于获得了答案。所有的这些问题,都是相互关联的,所有的答案也是一样;事实上它并不那么复杂,就如同真理很少是复杂的。答案很简单:我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热衷于思想与沟通。我的精神召唤和人生目的,是在教育方面,致力于一种正面的重要影响;这一种影响,乃奠基于大众受益与和平,能引领后世形成地球村社会。我现在还不够那个程度,因为我老是忘记专心于做这样的反省:如果每天我偏离了我的人生目标,不只是对我自己不忠实,而且也全是我自己在造业。虽知道自己的弱点,却没想到请我丈夫帮忙,来提醒我们,去着眼于对我们的精神面和人格成长真正重要的事情。我们惟有从改变我们自己着手,才能开始改变这个世界。

我将永远感激育良小学、培德中学,因为它帮助我了解我是谁,并献身于我的理想──这就是我修行的法门。我常常想起这个故事,它的寓意,正是我人生哲学的基础。清晨,有个小女孩在沙滩上;沙滩上,到处都是退潮之后留下的海星。有个男子沿着沙滩在散步,看她拾起一只又一只的海星,并一一丢回海里。看了二十分钟之后,他终于走过去,语调激动地问:“小女孩!这大约有上百万的海星搁浅在沙滩上,你认为你能产生什么影响吗?”小女孩弯下腰,捡起另一只海星,并把它丢入海中;她转身对这个男子简短地说:“我刚刚就对那只海星造成影响了!” 这个故事左右了我的生命观──即使遇到极度的困难,只要是值得为利益众人而去做的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虽然育良小学、培德中学奠基于一个这么有价值的系统,我可不同意把孩子送到那儿去做“现成品”;因为这真的是一个学习“他们是谁、他们各自的人生目的是什么”的过程。他们可能不会选择认同这一点,直到离开学校数年之久以后;但是可以这样说:学校系统的经验,总是这些认同最重要的一部分。即使至死也得不到问题的答案,我们也不应选择盲目活着,并浪费生命──盲目,因为不知我们是谁;浪费,因为未献身于我们的人生目标。

这个事实是:没有任何学校是完美的,也没有任何社区是完美的。育良小学、培德中学与万佛圣城亦不例外。任何人为的组织,会容易感受到它人为的缺陷,因为我们还有贪、瞋、痴。不要期待在育良小学、培德中学,得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觉醒或开悟,也不要认为育良小学、培德中学与万佛圣城完全不是“当初所想像地那么好”,而流于失望或忿怒。我们可以这么说:育良小学、培德中学与万佛圣城是一个交通工具,它帮助我们人格与精神面的成长──这是一种令人达到较高层次之意识与觉醒的挑战。远离了媒体和世间的娱乐,你可以问问自己:我能不能没有贪婪?我能不能没有瞋怒?我能不能没有愚痴?即使没有旁人,我能不能一个人开始去做事?我能不能做这所学校、这个社区、这个社会和这个世界的模范?如果“恐惧”是我不能向前致力于“大众和平”这终极目标的根本原因,那么育良小学、培德中学确然已帮助我再次认知:即使遇到极度的困难,只要是值得为利益众人而去做的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在心底烙下痕迹

巴慧来(Lalita Paranatantiri).美国籍
培德女校校友(1991-1998).
加州圣玛利亚大学(Saint Mary’s College of California)毕业

过去身为一个“佛教学校”的学生,我很不情愿地遵守严格的规矩:即使不情愿也去练太极拳,交些一个女孩可能交到的最好朋友,享受夏令营当辅导员的乐趣;如此这般度过了青少年发育的几个年头。我从来没有领悟到我在此受教育的影响力,直到我离开之后。

记得上中文课时,有位法师教有关食物的课,我斜靠着我的朋友,对她耳语:“她穿的鞋子好像我祖父的。”这时那位法师转过来问我说什么,我撒个大谎,告诉她我没说什么。我满脸通红,非常害怕惹出麻烦,或是伤害她的感觉,所以矢口否认,随便找个理由搪塞。我正对这一位法师撒谎!我感觉羞辱,顿生愧疚。然而她很有耐性地继续教学。

直到今天,我还记得那种坐在座位上,看来十足荒唐的感觉。回顾过去我从我中学学到的教训,是面对现实、对我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且,不要撒谎,尤其是对女法师──她可以看穿你的灵魂!

我总算一切顺利地走完了,当了多年的学生,我发觉我依然心系着学校;足以令人惊讶的是,甚至于得到精神的安宁。依我的看法,得到完整的教育,来激发并培养对佛教、孝道和社区传统价值的了解,就是育良小学及培德中学所著重的观点。在某些型态或格式里,这些价值在今日世界中是必要的。

许多旧生也许会不同意,说她们的经历在她们心底“烙下疤痕”;可是在心底深处,她们明白,这对她们也有良性的影响。

法师!对不起,我向你撒谎了!

难忘的中学生活

蔡佩芬.台湾省
培德女校2001年毕业校友.
西雅图大学(Seattle University)毕业

高中毕业离开学校已经有五年的我,每当有人问起高中学校有多少人的时候,我都以“我那一届只有五位毕业生”来回答他们,而这样的答覆往往都让问问题的人惊讶得忘了合上嘴巴。也因为学校人数少的关系,从育良小学到培德高中,每一位学生的名字,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老实说,当年会进培德中学就读初中,是被母亲逼迫留下的,母亲认为圣城给予的是最适合学生好好读书的环境。那时年纪还小,坐在树下的椅子上哭泣,面对着陌生的环境,离开好友又不知道何时会见面,在生活无法平衡、心情无法调适之下,使我的初中生涯处在怨天尤人的世界里,所看到周围的事物都觉得是丑陋的。

初中毕业前,我一直都没有感受到自己成长的环境有多特别。生活在没有网路、没有电视,和没有便利的交通工具的世界里,只有大自然的陪伴,感觉和外面的世界断绝了关系。对人生只有负面见解的我,觉得自己的人生没有理想和希望。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拒绝和同学讲话。

改变我对人生看法的是一部台湾拍摄的影片,里面陈述着动物如何在屠宰场生活,如何死去,看着他们被杀时那惨不忍睹的画面和叫声,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悲伤。在还没到圣城以前,我们全家皈依了 宣公上人,但是我不了解,也找不到为什么要吃素的理由,直到看到了影片中的情景,我突然想:如果今天有人在我身上划一刀,我一定会痛得哭出来,更何况是杀害我呢?想着想着,我慢慢地了解了为什么要吃素,不去杀害动物的道理。

看完了那部影片后,我慢慢地感觉到其实我自己很幸福,有爱我的家人和朋友;在学校有包容我的同学和教导我的老师。我慢慢地会为身边的人设想,我和母亲的关系也因为这样而越来越亲密。当时不懂事,害怕陌生,害怕失去在台湾的好友,害怕看不见的未来。但是我的母亲,她也同时离开了她熟悉的环境、她的家人和朋友,留在美国照顾我们。如果我只为自己着想而忽略别人的感受,那我只会一直伤害身边关心我的人。所以后来我体会到,其实我们人看待事物有着正负两面的看法,往往因为随着我们情绪的变化,而以当时的心情来解决事情,也因为这样而无法用平等心来处理事情。

当我开始环顾四周,开始学习为别人着想时,我发觉其实身边的事物,都是值得我们去花时间了解的。像学校的敬老节和怀少节,虽然筹办、布置、表演到节目结束的打扫,这过程中学生们总是叫苦连天,但是当学生们停下忙碌的脚步,看着静静欣赏表演的老人们,以及活蹦乱跳、不断鼓掌的儿童们,心里就被感动得忘记疲累。

当一个学校小到从小学到高中学生名字都记得,小学的学生由幼稚园到现在高中快要毕业,都还相互连络时,就能够知道,小学校把学生们拉近。或许偶而吵架,偶而闹脾气,但是整个学校就像一个有着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能很亲密的大家庭。

在学校六年的回忆里,有酸甜苦辣。有感动得让人流泪的事;有气得让人咬牙切齿的事;有莫名其妙让人发笑的事;和有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事,一段一段累积在我的回忆里。

如果我没有来到美国,没有留在培德中学,我不能保证我会有怎么样的人生,因为人生不能重来,不能够倒带。但是我真的很庆幸,也很珍惜在学校六年的学习和同学的相处,每一段都是令我怀念的往事,令我珍惜的回忆。因为我从学校学习,所体会了解的事物,帮助我如何和人相处,如何和人沟通,如何在人群里面不迷失自己。

无尽的感谢

高忆郡.台湾省
培德女校2000年毕业校友

要不是离截稿日越来越近,我想我可能很难再度提笔。事实上这已经是我的第三次,可是每次写都有天马行空的感觉,太多的记忆,有些模糊,有些清晰。刚开始时,本来我是很想赖皮,可是师恩浩荡不得不写。并且我觉得要是有校友的文章,对现在正在执教的老师也有打气作用,毕竟教育这条路是很漫长的。说真的,写这文章实在很不容易,因为有太多感触,有圣城、有学校、有宿舍的。不过想了又想,写了又写,我决定把回忆放在宿舍,一个曾住了六年的大通铺。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正逢过中国年。正在餐厅打工的我,总是看到别人的家庭聚餐。中国人说:“每逢佳节倍思亲。”所以我的同事问我会不会也有相同的感觉?自己在国外流浪了十二年,过年要跟自己家人团聚的执着早已不在,倒是有一堆克难式的过年回忆。最记得就是第一年在宿舍时,林淑惠老师从家里带来大包小包火锅和小炉子来和我们过年。那时我们就围着宿舍的火炉,享受着烤蕃薯和老师的爱心,度过了我在美国的第一个中国年。

虽然我们是私立学校,可是我们却跟贵族的私立学校大大不同。记得以前宿舍还未装暖气时,大伙都要到后山搬木头,所以火炉对我们这一群或老一辈的人来说,都是回忆的象征。每当晚自习结束时,我们都喜欢围着它聊天,还互相交换生火经验,所以生火也是在宿舍求生所需的技能之一。以前要出去买日常用品也不是很容易,只能每个月出去一次。还记得那时我们十几个人,挤在果璞老师开的资源回收货车去WAL-MART 买东西,车一停,就看到十几个女生往车外跳,吓坏了一旁的路人。

女生宿舍是个大通铺,所以传染是很容易,往往一个人生病,其他人也接二连三地生病。我想最可怜的无非是宿舍老师了,除了要侍候我们汤药以外,还要帮我们张罗餐饮。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天雨下很大,远远看到仲法师拿着雨伞,又拿着食物给生病在宿舍的同学那一幕。还有另一幕画面也是令人难以忘怀,我的手因烫伤的缘故,肿成两倍大,连我自己都不敢看伤口。可是仲法师却不辞辛劳,每天帮我换药,还安慰我伤口很快就会好。在宿舍除了病会传染,连吃东西也会传染。有一阵子,大家都会有同一牌子的巧克力、泡面和饼乾。以前我们总觉得吃晚饭很麻烦,所以常常会有人过午不食。当周末来临时,大伙总是很早起床,围在厨房吃一样的泡面和饼乾。所以每次看到以前的照片时,就会看到一张张天真又圆圆的笑脸。

小时候我们对一切总是怨声载道,对老师们也是有所叛逆。直到若干年以后,我才发现其实当宿舍老师和学校老师很不容易,不仅要面对学生、圣城,有的时候还要面对自己的子女,多元化的角色是非常有挑战性的。还记得我很高兴跟陈妈妈分享我的发现时,她是很激动的。在我的毕业典礼上,我并没有很长的致辞,因为心中的情绪是言语所难以表达的,只有感谢再感谢,感谢父母送我到圣城读书;感谢我的朋友在风雨过后,你们仍在;感谢每一位老师对我们的照顾,对教育的贡献。毕业后,我们却恨不得可以赶快放寒暑假,回圣城探望大家。总觉得每次回圣城时,不论世界怎么变,相片里的天真笑靥还仍旧在,唯独这里不变,空气还是一样清新,孔雀还是一样骄傲地在漫步,而老师们还是一样地热情。

寻获完美之地

蓝玫瑰(Lacy Lackey).美国籍
培德女校2005年毕业校友.
现就读俄勒冈州里德大学(Reed College, Oregon).本文系2004年所作

来到培德女子中学这个福地读书,对我来说,是一桩意想不到的美事。我在外县的公立小学读到六年级,临毕业的那一年,我开始考虑下一步要到何处就学。妈妈陪我参观过几所私立初、高中学校。我们家对宗教信仰本无特别偏好,因此学校的宗教倾向并不构成问题,费用和校风如何才是我们所在意的。看遍每年学费高达2万美金的私立中学之后,母女俩不禁同感泄气。

不过,好运还是眷顾我的。话说在一个邻里的情人节派对中,当妈妈跟人诉说我们遍寻学校无着的窘境后,有个朋友开口问了一句:“你们试过瑜珈镇的佛教学校吗?”妈妈的心怦然一动:“佛教学校?”那位朋友由于修烹饪课,而在那儿有过一饭之缘。我们为这个意外得来的讯息雀跃不已,于是决定下个周末一访万佛圣城。

我们驱车沿着达摩镇市区的公路寂寞而行,待到转个弯,万佛圣城那金黄亮丽的山门牌楼,就赫然在目了──有如埋藏于榛莽草莱、为人长久遗忘的宝物,兀自在溪底闪闪放光。它像是小镇上古代亚洲的再现。怀着全然地敬畏,使我在通过山门时竟然屏住了呼吸。

空中下着小雨,雨珠使树叶震颤不已,悠悠岚气飘浮在空气中,也缠绕着俯瞰圣城的郁郁青山。停好车,办了访客登记手续,于办公室问到相关资料后,浴着清新微雨,我们迳往“君康素食餐厅”行去。途中,只见一位庄严的比丘尼──光头、黄袍──撑着一把破黑伞匆匆奔行在雨幕中,身后佛殿是现成的背景。我不禁惊叹:“哇!”我们趋近餐厅时,一只孔雀迎面飞掠而过,栖息于一株高大的红杉木,母亲和我不禁莞尔,一同走进了餐厅。我不想用文字来描述这些菜──它不同于其他食物,甚至不同于我所吃过的任何一种中国食物。我能确定的是,一旦我吃过像这样的食物,就不愿意再回去吃公立学校餐厅供应的东西了。

初访之后,我想若能亲自体验一下这个学校的生活最好不过,于是我邀了一位也对圣城学校有兴趣的同学,一同到学校待了两天,并在女生宿舍住了一夜。我喜欢这个学校,可是不习惯住宿的生活,况且这儿每件事还带点像作梦的味道。我也不习惯他们的法会或传统仪式。这里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而且,白天似乎长了些(住宿的女生每天必须5:45起床,比太阳起得还早)。话虽如此,我还是决定下个学年申请入学,并获得许可。想回家的念头不是没有出现过,可是我从不后悔做了这个决定。

现在的我已在培德女校迈入第四年,由于自己的努力,终于感觉有了收获,那就是我已经成为万佛圣城的一份子,并且习惯这儿的一切。我惋叹学校生涯的接近尾声,但不是后悔前来,而是痛惜将要离去。培德女校已是我的家──几年的相处,使大家从同学之谊化为手足之情。尤其我自己在身心以及心境愉悦上的收获,更是弥足珍贵、无可取代。

我们的大家庭

张海净.台湾省
培德女校2005年毕业校友.
现就读田纳西罗德学院(Rhodes College, Tennessee)

还记得二千年刚踏进培德女中的高中部时,心里其实有点失望;跟台湾的学校一比,女校实在小得不得了,还缺少许多硬体的设施,所提供的课程也有限;全高中加起来的学生人数,还没有我在台湾一个班级的人多。尽管有点失望,还是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开始了我念女校的日子。没想到一转眼,我已经不知不觉在女校度过了五个春夏秋冬。

现在回想起来,第一次发现女校对我的重要性,是在我去曼都仙诺学院拿课时。陌生的教室、各形各色的同学,令我不自觉地筑起防护墙;神经紧绷着上了一整堂课后,我莫名地感觉很不舒服。好不容易回到女校,我整个人无力地瘫在图书馆的桌子上休息;那时,午后的阳光慵懒地透过窗外的树叶照进图书馆里,微风徐徐地送来圣城宁静祥和的味道,也吹走了我身体莫名的不适。看着桌上随风闪烁的绿影,我竟慢慢地睡着了;一直到下课铃响了,学生在我身边来来去去,吱吱喳喳地不停在聊天,我才清醒过来。

那时我还是趴在桌上,可是我头连抬都不用抬,就知道是哪些人在讲话;感觉好像是平常听到家人的对话一样地熟悉自然。无意识地听着听着,直到上课铃又响了,她们才匆匆忙忙收拾书包,一步步地跑上二楼。抬起头来望着她们早已离去的背影,那一刹那,我才领悟到:尽管常常抱怨挑剔女校的一些缺点,我早已经不知不觉地成为这一个大家族的一员。(好像鱼一旦离开水后,发现水对它的重要性......)

上了大学后,跟圣城截然不同的环境,让我感到新鲜十足;我尽情地享受着那些校友砸大钱所盖的齐全完善的软、硬体设施,忙着认识一些来自不同州和连国名都没听过的朋友,更是万分期待着上那些念女校时没有开的课。周遭所发生的一切人、事、景物,完美到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大学生活。

在参加一些社团的活动时,对于他们讲求效率的运作方法,感到惊呼不已;然而在一阵阵的“哇!好专业”的赞叹声过后,等到我实际做时,才发现公式化的规定,一板一眼的,让人感觉绑手绑脚。这时,我忽然很怀念以前在女校做“毕业纪念册”的那段时光。虽然缺乏新颖专业的硬体设备,但我们拥有最热忱的心,跟源源不绝的创意;虽然没有企业化的管理方式,但我们有着女校“独一无二”的作业方法──在截止日的前几天,才开始一个个抱着笔记型电脑和睡袋到学校来,通宵达旦地做毕业纪念册;还真的是落实了“以校为家”这个概念。在工作时,听不到冷冰冰的命令和指示;我们热闹喧哗地聊天、嘻笑声,远在楼下就听得一清二楚。在工作时,也看不到众多建档齐全的文件夹和光碟;天马行空的手稿,和毕业生小时候发黄的照片,常常霸占了整个桌面。

当我要跟秘书安排与教授的会谈时间,学生都到走廊上排起队,一个人只能占用十五分钟时;我就忽然想念起女校亲切的老师们。以前在念女校时,老师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办公时间”,我只需要走进办公室里,就可以跟老师们聊个一整节课还聊不完;就算老师不在办公室,也可以常常在走廊上或佛殿里“堵到”人。

在女校念书的种种生活点滴中,最令我怀念的部分,是它独一无二的优美环境、亦师亦友的师生关系,还有那一群有着共同回忆,一起笑过、哭过的朋友。虽然学校小,但我们全校师生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彼此互相扶持帮助;这一点,可是其他学校学不来、也做不到的呦!

永远心系圣城

谢慧英.荷兰籍越裔
培德女校12年级

今年是我读“培德女校”的第三年。我的名字叫谢慧英,十七岁,就读十二年级。我是中国、越南裔,来自荷兰。从小说的是荷语和越南语,初中学英文,在荷兰的高中学德文,来到“培德女校”则开始学中文。在这儿两年半了,我经历过许多难关以及意想不到的奇遇,它们虽然使我的生命起了重大的变化,不过错误往往令我们获取教训,学习到一些东西。

若非父母亲的朋友告诉我们有关这座寺庙的种种,我是从来不曾听说过“万佛圣城”的。二OO二年,父母亲、二哥和小妹相偕去圣城待了一个半星期。回来后,他们问我是否想去那儿读书。我自问,干嘛要放弃我在荷兰已经建立好的一切呢?我花了三个月考虑是否要来这儿,最后决定:“何不试试看呢?”我备齐大使馆需要的一切证件,签证很快就发下来了。虽然我还未见过这个地方,可我已经准备接受即将面临的挑战了。

没到圣城以前,我从不知佛教的内涵竟是如此广阔。虽然我在佛学课学到许多,可是一个人在短短的两年中,能够学到的毕竟有限。我知道,在校的时光所剩无几,待学的尚有许许多多,可我还是庆幸自己,总算掌握到佛教最基本的义理了。我喜欢圣城以其独特的环境,提升了宗教之所以令人尊崇的地位。

起初,尤其是我来到这儿的头一年,要去适应这个环境,对我来说实在是相当困难,可是我还是改变了。而且,我对生命的展望,及其意义的领略,在许多方面也都有了转变。启发我、扭转我生命中的许多事情是我的家庭。没有它,我不知道现在的我会身在何处。如今,毕业在即,我知道我将会怀念学校和圣城。同时我也想念远在荷兰的家人和朋友。因为我年纪尚轻,很想回荷兰的学院就读,这样便能跟家人与朋友重聚一堂了。等到我必须离开圣城的那一天,心中也将会满怀对此地朋友的依依之情。我知道,我还会回来,也会永远心系圣城。

万佛圣城为我生命捎来了大转变,赐给我做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以及见识到不同观点的机会。它使我更加了解这个世界、人类的问题、宽恕的力量以及想要做自己的心愿。

朝着你的目标走,尽你所能地将事情做好。孝顺尊长,努力达成此生你想完成的事情。将友谊视同对待一片玻璃──“友谊一旦受到损害,就会应声碎裂。即使拼凑黏合修复,也不是原来的样儿了。”它也适用于你与家庭成员、同事间等等的关系上。

圣城成立三十周年了,这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身为“培德女校”的一份子,很高兴自己也能跟这个盛典沾得上边儿。

万佛圣城小小的日常剪影

钟蕴芳.美籍华裔
培德女校11年级

破晓时分的濛濛雾气,夕阳时候令人心悸的彩霞,佛殿内的唱诵…,我喜欢万佛圣城的一切;但我最喜欢的,却是大家已经习以为常的小事。

当一天晨曦初照时,阳光便像枫糖浆倒在松饼上一样地,洒在沉睡的大地上,温柔地唤醒地上的每一株草、每一棵树、每一种动物。我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平抚了前晚焦躁的心情,精气神不禁为之一振。圣城美丽的早晨告诉我:今天是新的一天,所以要好好地把握当下。

万佛圣城的环境提供了免费的资源,比如说:住在这儿并不需要闹钟,因为孔雀先生会用它那奇妙的破锣嗓子叫醒你。“起床!起床!”它会这么喊着。而每当迟到而赶着去上晚课时,它又会催促着叫:“快点!快点!”至于大家在马路上走路时,不但要小心不要践踏路上来往的众生,还要看好孔雀的粪便,否则你就会“中弹”啰!

早上学校升旗典礼的“三皈依”、“宣誓效忠”,与对老师的敬礼,开始了一天的学习。琅琅读书声及欢笑声在走廊上回响着,象征了学生们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公立学校里,放学钟声一响,学生们通常一溜烟地全部跑走。但培德女中就不同了,放学后,还是能见女学生们用功的身影,在教室间穿梭。这里,学生们在课外活动方面都很活跃,以致常常弄到疲惫不堪;所以在晚自习时,学生们会泡杯咖啡或茶来提提神。那时候,浓浓的咖啡味、淡淡的茶香,便会在空中弥漫着…。

当白天转成黑夜时,青蛙便会“呱呱呱”地唱着四重奏,好像在跟太阳道再见。这时候,云彩跟着夕照一齐换新装,有黄、有橘、有红、有紫。在所有动物都回家时,青蛙就以他们宏亮的声音打破了落日的静谧,为傍晚添加了许多生气。

日落月升时,就是人们上晚课的时间。当大家迈向大殿时,每个人的海青在空中飘呀飘地。佛殿里,念诵时,我的声音和着他人的声音,仿佛我们一心咏赞,以求生净土。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念头沉淀下来,留下一面静无涟漪的清水。我看着我的念头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地过去。我总试着保持不受思潮干扰;但有时候,却会一不小心而思绪纷飞。因此我便停止那些思维,而让它再次沉淀。

晚上时,圣城的天空便会镶满着一颗颗闪闪发亮的钻石。有时候,如果我们够幸运的话,会看见一颗流星划过闪烁的星空而消失哩!这是其他都市所找不到的──圣城没有受到工厂废气的污染,所以也没黑黝黝的毒气遮住圣城的夜空。在这里,满天星星对你眨眨眼,说:“晚安!”

我喜欢圣城的日出、孔雀响亮的叫声、多彩多姿的学生生活、满天星斗的夜晚…,我最喜欢圣城的日常点点滴滴。

我们就像一家人

米妙善(Radhika Misri).美国籍
培德女校9年级.幼稚园便在圣城求学

培德女中是所很好的学校。也许它很难,可是它教导许多其它学校没教的课程,例如:中文、佛学、禅坐。这是所令人永难忘怀的学校。一起来念这所学校的女孩子们,会成为一辈子的朋友。这里的人不但对新主意有兴趣,还会倾听。难过的时候,会有朋友安慰你,我们就像一家人。

学校很小,如果有问题,就比较容易解决。因为班级很小,如果不明白,老师可以提供更多的协助。在学校里,我们学会孝顺父母长辈、尊重他人,做个好学生。学校指引我们过较好的日子。

如果遇到挑战,就勇于面对吧!在这儿,你选择你未来的道路,你将来会感激目前所做的。

这儿的老师们真心关怀学生们,她们总是看看每个人做得如何,以确定大家都懂了。她们如此关怀学生们,愿意帮大家做一切的事。她们领我们走出黑暗,到达光明。

我希望你会欣赏这所学校,从来没见过如此环境,会永远改变你的一生。一旦车子开入山门,会觉得进入了神圣净坛;每个人对这所学校有不同的感觉,这是我的想法。这所学校帮助我度过许多生命中的曲折与转化。

我的英雄

杨玉金.美籍越裔
培德女校9年级

是否听过这句话:“直到失去了,你根本不会明白自己曾经拥有过的。”因此不要等到失去,要先好好感恩我们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对我而言,其中一样,就是我们的宿舍妈妈。

她为我们做很多,譬如煮饭、打扫,尤其要我们保持礼仪及尊重。如果看到我们在厨房搜寻食物,她会煮点东西给我们。放学后,孩子们从一天的辛苦学习蜂拥回来,有时桌上会摆着可口的点心。如果没人收拾碗筷,她会收拾,即使她知道可以使唤别人来做。有时候宿舍妈妈会有点严格,有人就给她脸色看,但是她不予理会。有时候,我们说的、或做的事让她伤心,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让我们担心。她严格的唯一原因,是现在人颇多,她希望我们好;可是有人不明白,才让她生气。

我们的宿舍妈妈也是位法师,除了照顾宿舍生外,她还有其他的工作,使她承担很多压力。在处理当中,她必须守持戒律。有这么多人让她生气,实在不简单。她要去上早课,可是她还这么努力工作,使得她太疲倦了!如果我有问题,她会倾听,和我谈谈;她和善地、慈悲地、感同身受地谈论事情。在和她谈论之前,我一向会不自觉地把许多事都当作应该的,我实在不应该这么天真,我应当更加感激他人才对;真多亏她提醒了我,我所拥有的福报及一切。我非常感激我们的宿舍妈妈。

三十周年与我的十周年

米妙云(Gopika Misri).美国籍
培德女校12年级.从幼稚园便在圣城求学

三十周年,标示着我念育良小学与培德中学的十周年。一九九五年秋,我踏入女校小学校舍的第一步时,并没想到这会成为我生命的主要部分,而且还会帮助我获得品德及我所缺乏的礼节。十年后,我高二了,我体认到念这所学校真正是个福报。经历过快乐与难过的时光,我总是明白万佛圣城是个殊胜的地方,曾经帮助我,而且会继续协助我做生命的抉择。祥和的环境、素食午餐、佛教仪式与修行、禅定课程、佛学与道德课程、中文课;位于寺院内的校园,使这个地方与学校变得十分独特。

人们常说佛教学校很特别、也备受保护,使学生在进入“外面世界”时,会遭遇适应的困难。我以前老是认为我过着两种各不相干的生活,一种是我在佛教学校当学生,另一个是当我在外面做其他事情时。然而几年前,我体认到我其实只有一个生活,虽然我两种生活方式之间也许有隔阂,事实上它们是相联接而且相同的。从我的经验中,我发现我能够以较理解,而非不舒服或不适应的方式来看这个世界。

从我接受教育至今,我看了许多学生与老师来来去去,有些是好朋友以及出色的老师。由于在学校待久了,它帮助我比较不执着,也提醒我自己:这世界是永远在改变、不断在革新。我不是佛教徒,可是我已经在这所学校念了小学与中学,我很清楚地知道我将来会用在此得到的资讯、课程与价值观帮助这个世界。对于 宣化上人,以及所有他的弟子们、信徒们,还有那些担任塑造我,以成为今日之我的主要影响众,我欠了太多太多的感谢与感恩。

追求卓越

郑诗妍.美籍华裔
培德女校校友(2003-2006)

“Yo,怎样?我的名字是Marz。我想要加入这比赛,因为我认为它很酷。”我几年前会做这样的回答。我来自旧金山,住在一般人认为会引导人误入歧途的眷村中。如其他人一般,我跟了一群坏朋友。我从一个安静又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变成一个叛逆又没礼貌的孩子。然而,我的母亲并没有允许我变得跟他们一样。她是单身妈妈,认为我自身的情绪不稳定、不平衡。所以她很快地要我进入北部的一所住宿学校去读书。

那是一所在佛教寺庙中的中学,老师们如果不是出家人就是义工。当母亲带我北上去面试时,老师请我母亲离开办公室,说要与我单独谈话。老师问:“你是自愿想来这里读书?还是被母亲逼来的?”我说:“我是被逼来的。”老师们点点头,叫我先出去等。然后再与母亲谈,并告诉我母亲学校不收任何被强迫来上课的学生。我的母亲没有因此放弃,她还是继续带我来面试,而我还是没被录取。

过了一阵子,我想了又想,在家有什么用?跟在住监狱一样,我哪里也不能去,也不能找我的朋友,不如去那所学校读书,或许我可以重新赢得妈妈对我的信任。因此,我告诉母亲我要到那所学校试试。

开学的第一天,我认识了两位新同学。一位是从(旧金山)湾区来的,另一位是从东岸来的。我比较喜欢从湾区来的女孩,因为她比另一个女孩漂亮。这种思考模式意味着旧金山的生活方式及价值观。如果你长得漂亮,你就受欢迎;如果你不是,大家准会讨厌你的。然而我很快地体会到,在这个学校的生活及运作方式,与旧金山是截然不同的。

在学校的最初几个月,真的很难熬,什么事都要求得很严格。住校的第一个月,我差点儿被学校开除,因为我常常出口成“脏”。面对我不喜欢的老师,我的态度也很差。每次与妈妈通电话,我总是对她吼叫,而我们都是以争吵收场。不过,几个月后,我的性格开始改变了。

我决定再住校一年。第二年,我开始变得比较认真,而且变得要做一个更好的人,老师及同学们都察觉我的改变。我的母亲以我为傲,并且我们也开始相处得很融洽。后来,我妈妈认为我在学校还是不快乐。她问我要不要回湾区读书。我说好。我申请了很多间学校,华盛顿高中录取了我。不幸的是,我的母亲并不喜欢那所学校,也就不让我去了。很多时候,我变得很忧郁。想着呆在这里有什么意思,这里没人欢迎我,我不如早点走算了。

有许多微小的事会让我想要留下,但我不知道怎么选择。我心想着∶“我已经走了这么远,做了这么多了。如果我现在回家,就前功尽弃了!”有一天,我的朋友帮我解决这道难题。她问我什么对我是比较重要的?“朋友。”我回答她。当时,我才意识到,这里的朋友比我在家的那些朋友来得真实。她撕了两张纸,一张写“华盛顿高中”,另一张写“留下来”。她要我抽选一张,我也照着她的话做了。朋友又问我:“你希望抽到哪一张?在你的内心深处,你真正要的是什么?”我回答:“我想留下来!”之后她对我笑了一笑告诉我,纸根本是空白的!

我想都没想就决定留下来,因为我深深地知道这所学校对我是比较好的。当我报告校长我的决定时,她很惊讶,并问我∶“这是你真正想要的吗?你确定你的母亲没有逼你?”我说:“是,这是我真正想要的。”她对我微笑并说:“好。”

在学校的第三年对我而言是很惊险的。所有的老师都高兴看到我回来及我的改变。然而,我做了一些许多青少年都会做的事,就是抽烟与喝酒。我的成绩开始下滑。等老师发现时,虽然他们没有先入为主地假设我染上了烟酒,但是当他们听见了我的名字与这事扯上关系时,他们非常地失望。

学校对我的处分是留校察看,老师们给了我一次自新的机会。我又开始努力认真,不过,过程是很困难的。我的成绩从不及格到丁,从丁到丙,现在从丙到乙。我必须承认,我非常自豪我做到了。但是我也了解,我还不是处于最优秀的阶段。有时我仍然非常粗鲁,没规没矩。对我的母亲也不恭敬;也还不是全校最优秀的学生。不过我很高兴能在培德女中这样一所美好的学校就读,我从未想过我可以待这么久。不管未来如何,我会再接再厉,以追求卓越的永恒目标来鞭策自己。

这个学校是我的家

狄德济(Jennifer Dede).美国籍
培德女校12年级

二OO四年夏天,我第一次来参观培德女中,记得当时认为这个学校是我所听过最小的一个。当我的父母告诉我,我可能要来上这个学校的时候,我真不想来,因为我已经习惯于大的公立学校了;等到他们说我确定要来这里时,我马上排斥这个主意。

可是学校才开始几天之后,我就很喜欢这里了,虽然我无法真正解释是为什么。说实在的,这里的环境、人和有趣的课,都很吸引我;我还是顺从爸爸妈妈的意见来上这个学校,但我知道我毕业的时候,我一定会很怀念它。

我第一个印象是:这个学校的大小。比较小的班,自然代表着可以得到老师多一些的关心,这是很好的事。我以前上的是一所很大的公立学校,班级大,所见到的大多数人都不认识;可是这里,不管你想不想,你会认识每一个人,而每一个人也都会认识你。我也很惊讶每个人都互相帮忙,不论打扫学校、写作业,每一个人都互相帮助。

我第二个印象是:这个学校总是很忙。不管你是否真的愿意,你也总是看来很忙;不论是学校表演、参访、社交活动、聚餐,总有很多事可以忙。自从我来这个学校以后,我好像不曾有真正闲暇的时候;可是我喜欢这样,因为以前周末我总有很多时间,可是从没真正知道要用那些多余的时间来做什么。那个时侯,我觉得我好像慢慢地在虚掷我的生命;可是如果我去一个地方,做一些什么事情,或许可以改变我的生活,并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我第三个、也是最深的印象是:这是个佛教学校。过去几年,我看过基督教或天主教的学校,可没听过佛教学校。而更让我惊讶的是,这所学校隶属于法界佛教总会──它是自我有生以来,就已和我息息相关。直到我决定来这里之前,我甚至不知道这个学校的存在;可是我想佛教学校是一个很好的理想,因为它自然地就有其独特性和趣味性,这是有些人会想要了解多一点的部分。

现在,在培德女子中学,我是十一年级,还有一年我就会毕业。我觉得这个学校是我的家,是一个我从不愿意离开的地方;不管是否有快乐或不快乐的时光,我一生都会真正怀念和记得这个学校。阿弥陀佛!

跟佛教结了缘

郑涵云.美籍华裔
培德女校11年级

一生当中,我们做出许多抉择,从简单到重要的都有。有些抉择主导了我们今生所走的道路。我跟佛教的关系始自信佛之母亲,而又起源于我舅舅遇见一群佛教徒。他对佛教了解得愈多,就愈有兴趣并介绍给我母亲。不久,母亲亦成为虔诚的佛教徒和素食者。一有时间,她会教我佛教的基本道理并讲佛教故事给我听。

我忘不了做错事的下场是到地狱中受罚的那个故事。在故事里,对受罚场面的刻划、内容的描述,给我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以致那天晚上我还做了个恶梦。梦境中,有一位我认为是阿弥陀佛的男子带我去两个地方:西方净土和地狱。我记得此西方净土恰似佛经中所描画的:黄金为地,但受诸乐。我也记得当他指点我看地狱中受苦的景象时,恐惧地尖叫,呼号声四起:人在沸油锅中炸着呢!我哭嚎而醒,其时正值半夜。或许由于这一梦,我开始信佛,成为真正的佛教徒。这是一个给我生命带来转机的决定。

我读四年级的时候,母亲将我和哥哥送去“金圣寺”(圣荷西分支道场)上佛学课。第一堂课上的是秉持孔子圣训的《弟子规》,教我们如何做个孝顺的孩子、品行敦厚的学生。当时,我还挺疑惑,不是上佛学吗?怎么却上起孔子的东西了呢?后来,我才发现佛教里所说的道理,跟儒家圣人的训诲其实蛮接近的。第二堂课主要背诵和讨论《阿弥陀经》。我喜欢这门课,可是害怕背书。我背书的速度一向比人家慢,更何况还要用中文背。在驶往佛寺的二十分钟车程里,我的哥哥往往悠哉地还没开始背呢!

为了提高哥哥的人格发展及他的成绩,父母亲一致认为最好将他送到“培德男校”就读。想当然耳,哥哥拒不从命,可是他们非要他去不可。哥哥不习惯素食,而且他在遵守严格的校规方面亦有困难。他会千方百计地想方法来逃避上学,譬如假装生病。读完八年级,他就离开男校了。我进培德女中的时候是九年级。要我读“万佛圣城”的学校的这个想法,也是出自父母亲。我跟哥哥一样也不愿意去,我不想离开朋友,也不想跟这个多采多姿的社会脱节。当时父母亲让我自己选择是否要去培德女校就读,考虑之后,我决定试它一试。

来女校读书的这个决定,对我的生命产生了相当大的冲击。我起初以为住在一个修道的环境中蛮累的,可是事情完全出乎意料──我打从心坎儿里喜欢上这里了。这儿很容易交到朋友,因为此地的学生很友善,每当我遭遇困难,他们都会不吝伸出援手。老师授课的深度,是以帮助我们了解所学的课程为目标。即便如此,我仍不时一面回顾这个决定,一面好奇想着:“如果我没有来这里,而去修跟艺术有关的课程,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可我知道一旦得离开这儿,我的心里肯定不好受。这个难度会比我头一次离开其他学校还要高得多,因为这里有如一家珍藏回忆的银行,一切好与不好的大小事件全给存放在这儿。“万佛圣城”如同我第二个家,在此地所经验的点点滴滴都使我难以忘怀。

我相信必然是一种很深的缘份,方使大家能够汇聚到这里。一如法师在打坐课上说的:“这次不是大家头一回在一起参禅哦!或许多生以前,我们已经坐在这里一同参禅了。”有人可能认为这儿缺少跟外面社会接触,而不喜欢住在这里。不过,我宁可相信这是一种恩典。不是任何人都能听闻佛法,这都由于过去生的缘份,今生我们才能在一起学佛。外面有许多人不信佛,甚至有更多人连佛法都没听过。达官贵人过得太安逸优渥了,以至佛教的道理对他们起不了作用。穷苦人家则因操劳过度,以致没有机会学佛。亦有家庭信了别的宗教,他们要成为佛教徒的可能性就更低了。在万佛圣城的每一个人,都非常幸运能跟佛教如此地接近。来到这儿的客人即便只待上数小时,能够瞻仰到佛像的,他们也算是幸运儿了。甚至一闻佛名或见到佛像,大家就跟佛结下了好缘。

我在此的这段时间内,学到了许多东西,它不仅有助于我的学业,更启发了我的心灵。

对我生命的改变

钟玉洁(Michelle Chung).美籍越裔
培德女校11年级

我家人是佛教徒,打从我有记忆以来,每逢万佛圣城有重大庆典,家人都会去共襄盛举。犹记得母亲说过:“什么时候我才能看到女儿来这里读书啊?”二OO二年夏,母亲发现朋友的女儿何心安即将到“培德中学”的女校就读。我和茱莉亚从小就认识,所以母亲也要我去试读,看看是否喜欢那儿。我考虑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应该有个机会看看那里是个什么样儿。

来此之前,我在家附近一所男女混合的公立学校读六年级,每班三十二至三十六名学生不等。课堂上,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老师。你得写作业,可是没缴作业,老师也不过问;直到学期末,这些没缴的作业自会影响你的成绩。母亲付费请人接送我每天上下学。她不许我走路去学校,唯恐我遭人绑架或是途中发生不测。每天上学之前,我必须记得带午餐费,因为在学校吃午餐,得自己花钱买。用餐时间,必须在学校的点心吧前排队买食品。

在“培德女校”就读的第一年,对我的人生而言,殊属剧烈的转变。因为我家住(旧金山)湾区,离学校有两小时车程之遥,所以我必须住宿。在此之前,我从未待过一栋全是女生的建筑物,何况还要在这间大屋里和他们同宿。住进女生宿舍以来,我以前的习惯改变了。当你每天必须按照时间表行事,像住在宿舍里这样,你会学到许多事情的。

每天早晨,你得在五点四十五分起床准备进餐,六点十五分离开,不到六点四十五分不得回宿舍。从早餐结束的六点四十五分至七点四十五分之间,有一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在这个小时内,你可以续做前一晚尚未完成的家庭作业,或阅读,或睡回笼觉,都由你自己决定。七点四十五分,我们离开宿舍参加升旗典礼。典礼中,我们诵“三皈依”、“忠诚誓约”。接下来是欢迎老师、当日事项宣布等等。然后,学生分别去各自的杂物柜取上课用书或置放物品,再匆匆赶赴第一节课。

一进教室,我们跟老师道早安。下课了,我们跟老师道再见。第三节课上完,我们到教室外面排队去大殿上供,再转往小斋堂用餐。餐毕,我们在外面排队,等大家都出来了,回大殿行“三皈依”礼,然后返校。除了固定的科目之外,我们另有三科,即中文、打坐、佛学课;学校四点钟放学,不是三点。每天课后,都有社团活动。

今年是我读“培德女校”的第四年。打从我来这儿起,我的个性逐渐地改变了。我学到许多非住宿学不到的东西。这里待久了,我不能想像倘若不是来这儿读书,我的生命会是何等景况。

追求更优异的表现

孙明明.美籍华裔
培德女校11年级

有位很有智慧的人曾跟我说过:“书,是一个人最要好的朋友与导师。因为,它只会引导人向上。”这位智者就是我敬爱的母亲,她是我的心灵导师。妈妈的话就如黄金般珍贵,而她的一字一句都是我生命的动力。

一向我是一个很乖巧的小孩。但当我上初中后,误入歧途,连妈妈的话也当耳边风。我大部分的朋友都对学习没有兴趣,所以我也把去上学、读书和学习全部不当一回事,并开始轻视学习,我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玩乐上面。自然而然,我的成绩就一落千丈。妈妈发现我从一个乖巧、有礼貌的小孩,变成一个她再也不认识的人。

那时,我没有颜面去面对任何人,即使我弟弟,在学校的表现也比我好得多。虽然在我心底,我一直很想让妈妈以我为荣,但同时我也放弃不了跟朋友之间的友谊。就在这时,我发现妈妈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她说:“聪明的人会从跌倒的地方爬起来,直到完成目标为止,我相信你就是那个聪明的人。”我理所当然地想当个聪明人,但是要赶上进度的话,必须改掉以往的生活方式。幸好妈妈的话随时旋绕在我耳边提醒我,而我也渐渐步入正途。

身为一个单亲妈妈,她必须更努力工作来供应弟弟和我的教育及需求。我常想母亲是怎么去完成那么辛苦的工作,看妈妈忙碌的背影,我深深地体会到“一寸光阴,一寸金”的道理。

不久,妈妈的朋友跟她介绍了一所学校,妈妈听了很喜欢,便把我送去了,那就是我现在就读的培德中学。培德中学采取男女分校的制度,也有许多严格的规定,比如说不能化妆、禁带手机、要穿制服、要吃素等。上学后,我很厌恶这里的环境,加上我住宿舍,什么都不习惯,就像一只迷失的小鹿,无法独自生存。

刚开始,我常对老师说谎、跟同学吵架、不遵守校规……,但最要不得的事是毁谤道场及出家众。老师们常开会讨论如何帮助我。我知道老师跟同学对我都很好,可是我很矛盾,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当时觉得自己没有朋友,很孤单,我告诉我自己,我待不下万佛圣城了。但是妈妈从来就只有鼓励我,老师们和同学们也很耐性地帮助我,我深受感动,渐渐地我变成一个比较乖巧懂事的孩子。现在我很感谢万佛圣城的学校,宿舍生活也没有那么痛苦了,我就如一只与妈妈失散,又再次相逢的小鹿。

我追求成为一位更好的学生、更有用的人的梦实现了。就如我妈所说的:“人总有进步的空间。”我会继续努力改进及学习,而“追求更优异的表现”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全力以赴

白慧学(Sarah Babcock).美国籍
培德女校1995年毕业校友.
柏克莱加州大学(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Berkeley)毕业后即回母校任教.
现于加州圣塔芭芭拉大学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Santa Barbara)攻读硕士学位

我是培德中学一九九五年的毕业生。毕业的那一天,育良、培德两校的学生皆手执蜡烛,齐声合唱“它叫万佛圣城”。当唱到第三句歌词,我的泪水刹时如潮水般涌出。这不但意味着我即将挥别学校,也即将挥别这九年来一路伴我成长的老师、朋友,与整个圣城。当时我的心里充满着因感恩与追悔所夹杂的情绪。我明白,我无从知道这个学校为我做了多少事情;也无从知道为了使我敦品励学,它费了多少劲,下了多少功夫?我该如何报答这些我完全无从知道的事情呢?

十年后的今天,育良小学与培德中学,对我人格教育和成长上的影响,依然难以尽述。可是,本校创立已届三十周年,这一令人骄傲的成果,令我兴起想略述我在此校的重点经验,和曾经做过的努力,以表达我对这段独特的受教经验感戴之忱。

刚开始,学校的功课对我而言,并不容易应付。我曾有过一段阅读学习的艰难期,进小学之前曾留过级。一进育良小学,我拼命用功想要赶上该有的程度,而老师们也用种种的方法来鼓励我。有一天中午,一位比丘尼老师要我到她的办公桌前去。怀着将被诃责的心理准备,我忐忑不安地去了。她什么都没说,兀自掏出了念珠。

“瞧这些珠子!”她说:“可不是沉得发亮吗?这串念珠刚到我手里的时候,质地又粗,颜色又淡,可是我天天用它修行,就渐渐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在她送我回座以前,我对这串念珠着实赞叹了一番。这一次的际遇令我大惑不解。这位比丘尼乃是我校最严格的老师,我们都对她怕得不得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让我看她的念珠,难道是夸耀她念的佛念得不少?

不出数年,当我捱过这些困难期,又想起了这事儿,方才悟出法师的本意,乃是藉此事暗示我天天努力不懈,即可使事情由难变易,一如念佛不辍就可将念珠粗糙的表面磨圆刨光。这一生但凡遇到棘手的问题,让我得以坚持到底,就全凭这一席话了。

在我读育良小学的前几年,经常听到一句口号,即是:“全力以赴”。每当我跟困难搏斗,或为考试而紧张不已的时候,身边往往有那么一位老师会提醒我“全力以赴”这个关键字眼。我是完美主义的服膺者,所谓的“好”应是十分地好,所以总会尽全力去做。最后,我的学习进度终于赶上水平,多亏“全力以赴”这一简单的信念,才使我克服了课业上的重重难关。

在校那几年,我也在当地的舞蹈社学芭蕾舞。打从心底我对当艺术家的兴趣,高过做个皓首穷经的学者,渐渐地,芭蕾舞成了我的唯一所爱。由于时间与精力都耗费在芭蕾舞上,我的功课退步了,而且还经常因为额外的彩排与表演没来上课。学校的老师固然支持我学芭蕾舞,可我总觉得他们对我学业的重视,远甚于我自己。即使在我一心只想跳舞的时候,他们还是如常地关心我的课业,影响所及,令我后来也同样认真地看待学业;因而让我完成大学教育,直到自己也步入教职。

学校另一个影响层面,即是本校老师皆为修行人,如我们眼前所见的法师,无一不汲汲于改变自身的不良习惯,力行圆满如法的善行美德。有位老师我从未见她发过脾气,尽管她班上的女学生有多粗鲁、多放肆。某位老师惯以有色粉笔在黑板上勾勒漂亮的彩图,为我们描绘有启发性的佛教故事。那位说话轻柔和蔼的太极拳老师,亦是我所不能或忘的,她会做“下巴颏儿抵脚趾头儿”以及完美的劈腿动作;她体现了生理与心理健康的平衡。虽然并非每位老师皆能予人启发,可是即使那些经验才能稍嫌不足的老师,亦能以其卖力工作的精神让我有所体会。

本校的老师多为义工,即使支薪的老师待遇也不高,但我从未觉得他们对此有何不悦,他们教育的动机,百分之百是为学生的利益着想。身为学生的我,怎能不为这种诲人不倦与真诚的奉献而感动呢!

长期跟这些献身教育、进行自我转化的人接触,使我也得到了启发。临毕业时,感于人生的目的乃是个人如何尽己之力,使社会得到最大的利益。我在受过这种罕见的、培育人心向善的教育之后,心中充满了感恩。因而断然决定,唯有遵守老师所教的正行与守则,以及效法他们去寻求启发本有的内在智慧,方为报恩之道。

我的老师是出家人〈一〉

李明欣.台湾省
培德女校10年级

踏入培德女中,走进被分配的教室,哇!我的导师居然是一位法师!而且,学校里不只一位出家人,应该说超过一半的老师都是女法师,有人教中文、英文、数学、体育、太极拳等,连校长都是法师呢!一般人听到了一定会傻眼,不知道如何反应,但对出生于一个佛教家庭的我,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毕竟,法师们也是人嘛!

很多人都认为“出家人”都很脱俗,整天安静地在扫地、念经、拜佛,就像电影里面演的一样。可是事实上,法师们并没有和平常人差那么多,她们还是有感情、有习惯,也会读书、看新闻,出家人没有像常人想的一样,完全和世界隔离。出家人和普通人最大的差别就是,法师们有很多戒律要守持,除此之外,早上四点要起来做早课,中午有午供,晚上还有晚课。但即使她们这么忙碌,还抽空来教导我们,真的很了不起。

老实说,我刚来读育良小学时,曾怀疑过:“这些法师们真的有能力教学生吗?”现在想起来,我真不应该。这些法师个个都博学多闻,教得头头是道,加上她们因为打坐,所以对学生们都很有耐心,对那时英文不好的我帮了不少忙。不只课业上,如果我生活里有什么问题,导致心情低落时,这些法师们总是能让我重新站起来。记得两、三年前的我,非常喜欢抱怨,所以每天的日记不是写功课太繁重,就是对班级的不满,可是老师总是非常耐心地读我近乎唠叨的陈年老套,并给我一些可行的建议。从以前到现在,我一直都是个长不大的爱哭鬼,一碰到挫折,眼泪就不听使唤地掉,一滴一滴地掉落在一页一页的日记上,说尽了我心中的苦。隔天,交进了滴满泪水的日记,等待法师给我的答案。而每次得到的建议与鼓励,总能让我的心再次平静下来,重新面对考验。

如果我当初没有来圣城读书,而去了其他外面的学校,我可能已经放弃英文,回到台湾就读了。就因为圣城的法师和老师们,都那么好、那么有耐心,才让我支撑到现在。对,没错,我的老师是出家人,一群热心、处处为人着想的好心人。谢谢你们,老师!

我的老师是出家人〈二〉

何心安.美籍越裔
培德女校2006年毕业校友.
现就读圣地牙哥加州大学(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San Diego)

在我们的学校里有非常多的“出家人”。可是我说的“出家人”,不只是包括和蔼可亲的法师们,我们的学生大部分也都是“出家人”。因为她们如果想到育良、培德学校读书,但是住得太远的话,她们必须要离开家。虽然我们有这么多的“出家人”,但最可爱、最有美德、最要感谢的是那些真实的出家人──法师们。

我来这里以前,对法师们有一点害怕。可是,她们当我的老师以后,我真的很尊敬她们。因为我发现我们的法师们,好像是我们的亲戚、妈妈(爸爸)、大姐姐(哥哥)一样。譬如说,恒足师是我们的宿舍妈妈,她真地很爱我们,不论我们多么皮。她不只看着我们喔!也煮很好吃的东西给我们吃,带我们出去玩,去借电影给我们看,陪我们玩,教我们做功课,和怎么当孝顺的孩子,以及勤快的学生。

有位法师是我的中文老师,也是打坐老师,我很感谢她。因为在课上,她会教我们佛法,而且她不会放弃我,不管我有多么懒惰,多么令人讨厌。这位法师也很担心她的学生,一直找方法来帮我们。另一位法师是我去年的中国地理老师,她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不只担心我们的功课,而且也担心我们的生活。她也会很真心地帮我们,如果我们很用功的话,不论我们做多么大的错事,她会是最后一个放弃我们的人。我还记得去年的中国文化常识比赛,两位老师一直逼我去参加。我一路不断地反抗,可是她们不理我的话,跟我说我可以做到的。两位老师也用她们的时间来帮我复习,一直扶助我,不让我放弃。我真的觉得我很有福报。因为我可以遇到这么好的法师,这么可贵的老师们。

我很不想离开这个美妙的地方,因为这里是我的家。我的家人全都在这儿,我怎么会有勇气离开她们呢?对我来说,出家人是真的很了不起,因为她们不只教我们、爱我们、担心我们,也要做其他的工作,要过一个很正大光明的生活。很多人以为法师们是很可怕的,可是如果她们真正地试着去认识那些法师,她们一定会发现法师其实是很可爱、可敬、可靠的。我的老师们是出家人,一群最温厚的老师。

我的老师是出家人〈三〉

李慎恩.台湾省
培德女校9年级

记得一年半前,妈妈带着我到圣城申请入学,首先被安排和老师们面谈,我们挤在紧张恐怖和充满压迫感的小办公室里。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眼前坐着七位老师中有六位是出家人,唯一的一位在家人是美国人,也就是后来我的班导师。读这篇文章的人应该会认为,我进入的是一所尼师实习学院吧!

事实上并不是,我的学校和其他的学校一样,只是老师们兼任了不同的职位罢了!我的尼师老师们教着不同的科目,例如:数学、中文、自然科学、历史、体育和太极,当然也免不了学校的特征──佛学和打坐课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我们中国舞蹈社的老师也是尼师喔!就算没有参加中国舞蹈社,应该也能想像她上课的样子吧!因为她不只教我们中国舞蹈,同时也是我们中文课和中文历史老师。她上课的时候,看我们快睡着了,就会讲一些故事给我们听,有时候也会带一些饼乾、糖果给我们吃,我印象中,有一次她还泡茶给我们喝呢!在这里的老师大部分都很有耐性,真是令人敬佩不已!

其中影响我最深的,应该是我的宿舍舍监,她也是一位尼师。想想每天和一位尼师在一起,她看着你的所作所为,纠正你的错误。和家里的父母相同的,是他们都一样地照顾、在乎我们,让我们学到正确的观念。他教我们一些我们都已知道的琐碎小事,但从未去注意的生活常识。在家里和宿舍所不同的是:在家耍脾气,父母有时候可能会迁就你、顺着你的意思;但在这里耍脾气,并不会得到什么好处,因为不会有人会像父母一样迁就你。而且在这儿没有父母的照顾,只能完完全全地独立自主。

你或许会问:想家或遇到生活、学业上的困难的话,怎么办?去找老师啊!你是指尼师吗?当然我的尼师在此时会给我很大的帮助,带我走出谜题,给我精神上的鼓励,我一直反覆思考他们说的字字句句,在想通后,慢慢地走出困境。虽然没有父母在身旁的爱护和随时的叮咛,但有老师在旁,仿佛是父母以慈爱的眼睛保护着我们呢!

我的尼师们,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她们就像我的家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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