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界唯心-1981年亚洲弘法记行 │←上一页目录下一页→│

宣化上人开示

一九八一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吉隆坡

早上开检讨会时,众人皆谈论连日信众们狂热的反应。有人说:“上人的名声大噪啊!”上人急忙摇头指正:“在佛教里,最忌讳是贪个好名。我不要做一个现代人,要学习古人的作风。诸如尧、舜、禹、汤、文武周公等,都是不屑虚名的,甘愿为众生作牛马,总不会走到人人面前争第一。

根本上,我不会自我宣传,或藉着人事关系或用金钱,叫人在报章上发表我的新闻。我不是常说我是一只小蚂蚁,小蚊虫吗?又怎会在名利上用功夫?你们记得否?一九七八年在亚洲,我曾说过:‘假如我有一根头发那么多的自私,我愿永远下地狱。’因此,虽然我自己还有很多过失,不是事事都做对,但是发志愿要做到最真、最圆满的境地。我老早已把自己抛到一边了!”

众人听后,沉默良久,个个深有所得。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老子道德经.第八章》

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一章》

这时有人提出在亚洲皈依的佛教徒,流行着一种错误的观念。有些人认为,皈依的师父愈多愈好。上人说:“这不是贪心鬼作怪还是什么?有些人说:善财童子五十三参,为何我不可以多拜几个师父?但须知善财是由他的善知识亲自遣他去参师,而不是他贪慕旁的法师有德行,便违背原有的师父,偷偷溜去皈依,这种“滥参”的风气,导至亚洲很多法师们水火不容,彼此竞逐法缘。这是末法的迹象!”

上人再补充:“从今以后,告诉那些已皈依三宝的人,授皈依时他们不必再登记。他们既已皈依三宝,到处都是一样。他们若愿意在一旁随喜皈依是可以的,但都不必重新发皈依证。试想想今天皈依这位法师,明天又皈依另一个,这好比喻一个人学手艺。今天学木匠,明天学雕塑,后天学油漆,没有一门学好,终归“半桶水”。

“佛教徒,应该先仔细观察:哪一位是明眼善知识,值得我钦佩的?我便去皈依他。有些人觉得,第一次皈依时没有感应,于是又想皈依第二次。可是,若从中存有这种怀疑心,则没有什么感应可言。且看天主教、基督教,他们也没有提倡人洗礼要洗一次、两次,乃至好几十次的,因此,他们教内所接受的都是新信徒,而不是一班老教徒在那儿混来混去。在佛教里,应该有革新的思想,不要总是绕老圈子,没有一点新血。”

话题又扯到封果仪上:“我一向不赞同封红包的风俗。这里面包含着一种欺骗的性质。因为没有人知道那红包内究竟有多少钱?但这个风俗在亚洲是根深蒂固的,很难一下子就把它改变了。多数的法师也晓得,同一个人皈依很多个师父是不合佛法的,但若不这样做,果仪就少得很多了。故直到现在,没有人反对这个风俗。”

最后,上人又重提醒团员们摄心守意:“这地方的环境很复杂,我是日夜不停地与魔在斗。你看我好像没有做什么事,其实我所做的事多着哩!要时刻提起正念来!正念起时佛在堂,邪念起时魔在殿,如不自私自利,魔是没有法子钻进来的。”

觉诸魔业,悉能远离,佛所摄持。 

──《华严经离世间品》

傍晚,吧生滨海佛学社 (Klang Coast Buddhist) 的秘书长张明兰女居士等,前来迎接本团到滨海岸去开示。本来,上人意思是逗留在吉隆坡而不出外,但经此地的信众们一再恳请,终于应允了。

旅程是一小时,张居士生性黠慧,谈风健。在途中,上人便与她谈起“世界宗教大同”的主旨:“佛教与所有的宗教,并没有分家,是整体的。在万佛城,不但欢迎所有肯真修行的佛教徒,也欢迎志在研究真理的其他宗教徒。所谓“无不从此法界流,无不还归此法界。”已故的于斌枢机是法界大学的荣誉校长。他曾莅临拜访多次,对佛教廓大无私的精神,甚感欣慕。一九七七年第一次当他来访问时,我曾对他提议:

“于枢机,在天主教里,您应该为一个好的佛教徒。在佛教里,我应该作一个好的天主教徒。如此一交换,世界上怎还会有战争?”于枢机一听,当下极力赞成我的看法。此后,他凡是到佛殿里,也都向着佛打问讯,态度是毕恭毕敬,有万二分之诚恳。当时,他也高兴的接受了法界大学荣誉校长的职位。

一九七八年,于枢机赴罗马梵谛冈参加教宗选举,路经万佛城,小住了数天。他对沐浴在浓厚佛教气氛中的圣城,深深赞叹,并决定选举后,必再来万佛城多住一个时期,可惜在梵谛冈却因病发而与世长辞。世界宗教界失去了一位杰出的领导者,但在万佛城的总办公室一进门处,常时悬挂于枢机的遗像以志纪念。

单此一举,有识之士就应明白我们的宗旨与众不同。相信有史以来,从未有天主教堂,把一位佛教和尚的相片挂在他们的行政厅;亦没有佛寺,把一位天主教枢机的相片,挂在总办公室内。此一举已是破纪录。万佛城所作所为,皆是出乎人意料之外,因为欲弘扬佛法于全世界,必要有创新的建树,不可以固步自封,闭门造车。”
  
张明兰听了这一席话,感到很受用。此时,吧生滨海佛学社已在望。在场有八百多人,男女老少皆来顶礼欢迎。上人登上法座,意简言赅地阐扬正信之真理:“各位善知识,在一九七八年我曾与各位见过面,并劝你们不要烧纸钱。当时,有些年老人听了不对机,乃拂袖而去。现在我也要与你们讨论相同的问题,若有人想离去则请便,免得不高兴。可是,真理我是要说的。”

破除迷信
今天我想说的是,佛教要破除迷信,免得令外道看不起。在佛前有枝香,就不必再点了,因为现在香很贵,不要尽帮卖香人的生意好起来。把钱拿去帮助佛教岂不是更好?至于烧金银元宝,你要烧,只烧一张即可,因为“一为无量”,一张可以变成很多张,不要以为人那么贪,鬼也那么贪,鬼若需要钱,它可以自己造钱来使用。

好像我们人需要钱,便自己造钱,是一样的道理。其实,这都是我们人的一种执着,迷信,以为烧元宝有什么功效,一烧纸钱病就好了。其实你不烧,病也是会好。假使鬼真正需要钱用,在东方烧了,便有钱用。那么在西方无钱可烧,岂不都成了穷鬼吗?

我们要有正信,不要迷信。信,大致可分为:迷信、信迷、迷不信、信不迷。

1.“迷信”:这人虽迷,但还信佛,不是完全盲从。迷是迷,但有信心,还不是太坏。

2. “信迷”:信是信,但信迷的,而不信真理。以为在佛前烧越多香越好。我不主张人烧太多香,只要在佛前供一枝或三枝便够了,因为你烧香太多,把佛都熏坏了。

有人说:‘法师,你说错了,佛是不怕烟熏的。’你怎么知道佛不怕烟熏?‘佛是万能的!’佛既然是万能的,就不需要点那么多香,一枝香便够了,三枝香更是有余。我是不知道佛怕不怕烟熏,但我自己是最怕香烟。在万佛城,没有人敢抽香烟。如果抽香烟,触怒护法善神,便要把他撵跑。

然而迷信还不是大问题,信迷才是最大问题。信迷,就像信旁门外道,如一贯道,宗元道,如意门等。中国有六百旁门,七十二种外道。这种外道专门令你生出贪心来,令你贪什么功德,弄得迷迷糊糊,教你去烧纸飞机、烧纸轮船、烧纸私家车,让你以为死后就有种种享受。

3.“迷不信”:这种人迷是迷,但他什么也不信。你对他讲的天花乱坠,他仍是不信。他只信自己不吃就会饿,而说:“现在你叫我信佛法,如果你能教我不吃能不饿,不穿能不冷,我就信。”这种人真难教化!

4.“信不迷.”:这种人生出一种信心,自己开了般若智慧,不盲从,不跟旁门外道跑,但信正确的道理。这才是正信的佛教徒。

佛法为何到末法?就因为人的知见不正确,邪知邪见,不信真理,只注重外表的虚文,不重视实际。各位要做一位真正的佛教徒,不要做半真半假的佛教徒。”

众人闻法后欣然。本团匆匆地上车驶回吉隆坡。回程,善知识以无碍辩才所发挥的真实义,在心里不停地回响:

发言和悦,语必知时。心无怯怖,了达于义。

   ──《华严经十地品.第九善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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