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道影白話解（二）禪宗初期祖師
上虛下雲老和尚集•上宣下化老和尚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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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世牛頭智巖禪師
師，曲陽華氏子。弱冠，智勇過人，身長七尺六寸。隋大業中，為郎將，累立戰功。唐武德中，年四十，入舒州皖公山，從寶月禪師出家。一日晏坐，睹異僧，長丈餘，謂師曰：「卿八十生出家，宜加精進。」言畢不見。谷中入定，山水暴漲。復參融禪師，發明大事。融謂師曰：「吾受信大師真訣，所得都亡。設有一法勝過涅槃，吾說亦如夢幻。夫一塵飛而翳天，一芥墮而覆地。汝今過此，吾復何云？」儀鳳二年正月十日，示寂。
贊曰
八十世僧 深谷危坐 塵沙劫來 不是這箇 融師撥轉 順風帆柁 萬古千秋 高風不墮
或說偈曰
智勇雙全立戰功 七尺六寸大英雄 靜睹異僧示宿命 動觀萬物了真空 道信嫡傳心印法 德者親授妙神通 實相無相離諸相 歸去來兮仰高風
白話解
第三十三世的祖師智巖禪師，他是牛頭一脈的。
師，曲陽華氏子：這位智巖禪師是曲陽縣人，俗家姓華。弱冠，智勇過人：二十歲的時候就有大智慧，也有勇氣，超過一般人。身長七尺六寸：他高有七尺六寸那麼高。
隋大業中，為郎將，累立戰功：在隋朝文帝大業的那個時候，做一個將軍，立了很多的汗馬功勞。
唐武德中，年四十，入舒州皖公山，從寶月禪師出家：在唐朝太祖武德那個時候，他已經四十歲了，到皖公山，拜寶月禪師做師父，出家了。
一日晏坐，睹異僧，長丈餘：有一天他在那兒靜坐的時候，看見一個很奇怪、很特別的和尚；他身高七尺六寸，這個和尚有一丈多高，比他更高。謂師曰：卿八十生出家，宜加精進。就對智巖禪師說：「你八十世都是一個出家人，你應該更加勇猛精進啦！」言畢不見：說完了這話就不見了。你說這個是真的、是假的呢？
谷中入定，山水暴漲：他在皖公這個山谷裏頭入定，山裏頭的水漲起來了，甚至於要把他淹沒了；但是他坐在洞那個地方，水就是暴漲也到不了。（註1）
復參融禪師，發明大事：又參牛頭這位融禪師，闡明生死的大事，向上一門這個參禪的法。融謂師曰：法融禪師對他說。吾受信大師真訣，所得都亡：我接四祖道信大師的真傳，真正的修行的要訣，是什麼都沒有，一切都空了，人都也空、法也空了。設有一法勝過涅槃，吾說亦如夢幻：假設再有一個什麼方法比這個涅槃再高的，這是沒有的；就有，也都是夢幻泡影的法。夫一塵飛而翳天，一芥墮而覆地：一粒微塵在空中飛，也把天就障住了；一粒芥子那麼多的落到地下，也就把地覆蓋住了。汝今過此，吾復何云：你現在超過這些個境界，我還有什麼可說的？沒有什麼話可說的了。
儀鳳二年正月十日示寂：在唐朝高宗儀鳳二年一月十日的時候，他坐那個地方就圓寂了。
八十世僧，深谷危坐：他八十生都是出家人，他在那個深谷裏頭坐。「深谷」，就好像Ukiah（瑜伽市）就是，知道嗎？
塵沙劫來，不是這箇：由無量劫塵點，好像塵沙那麼多劫到現在，「不是這個」，修行要修這個真正的法，但是在無量劫以來，以前都錯用功夫了。
融師撥轉，順風帆柁：法融禪師就來指正他，又給他指點；這就一帆風順，這麼很容易地就成了。
萬古千秋，高風不墮：到千秋萬世以後，這種清高的道風也不會沒有，也不會墮的。
又說偈曰
智勇雙全立戰功：「智」，就是智慧；「勇」，就是勇氣。智就是對愚癡而言智慧，就是不愚癡謂之智。可是大智若愚，你看那個有大智慧的人，你看不出來的，他就像一個很愚癡的人那個樣子，也不願意看東西，也不願意講東西，也不願意東張西望，也不願意胡說八道的。所謂「夫人不言，言必有中」，他不說話就沒有什麼問題，他一說話，所說出來的話一定合理。「雙全」，這位禪師不是單單有勇無謀，他又有智慧又有勇氣；以智慧來幫助勇氣，以勇氣來幫助智慧──智勇雙全。所以他到兩軍陣前去和人家一作戰，常常打勝仗。他武藝又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到什麼地方一打戰就勝，一攻這個城，把城給破了，這就立戰功。
七尺六寸大英雄：他身高有七尺六寸那麼高，這也算不矮啦！你看我們現在最高的人，沒有七尺六寸那麼高，頂多有六尺多。那麼這是一個大英雄，可是他到四十歲的時候，到那皖公山去跟寶月禪師出家修行。
靜睹異僧示宿命：他修行，有一天他正在打坐，也不是睡覺，也不是入定，就這麼一坐上，就見著一個很奇怪的和尚來。這個奇怪的和尚身高有一丈多高，對他說：「你要好好修道，不要把光陰都空過了，切記切記不可懶惰，切記切記不可懈怠，切記切記要用功修行，要勇猛精進！為什麼？你已經在八十生中都是一個出家修道的人了。」八十生中！你看，異僧指示他前生的宿命是做什麼的，說他是出家人。這個果了恐怕已經一百六十生中都是出家人，不過他就不了，還沒有了；現在要了了才算呢，不了就不算的！
動觀萬物了真空：「動」，就不是在靜坐的時候；他觀察萬物，看見萬物都在那兒自生自滅，都在那兒隨機說法，妙化無方，都在那兒教化眾生，所以他明了這個真空在那兒說法呢！
道信嫡傳心印法：這一位智巖禪師，他也是四祖道信的「嫡傳」──就是真傳；傳他心印妙法，就是以心印心，教外別傳，實相無相這種密法。
德者親授妙神通：「德者」，就是菩薩。菩薩親來傳授給他這種神通的妙法，教他怎麼修行會有神通。佛菩薩都叫德者，凡是聖人都可以叫德者。
實相無相離諸相：什麼叫實相呢？實相就是無相；它無所不相，就是實相的妙法。
歸去來兮仰高風：這位智巖禪師歸去西方極樂世界，再來到我們這個娑婆世界教化眾生。所以我們這個後邊的學人，都仰慕這一位禪師的高風亮節，這種最清高的品節，我們都應該向他學習，向他看齊。
──宣化上人•一九八一年一月三十日講解
註1：關於智巖禪師在谷中修行的事蹟，《指月錄》記載如下──師嘗在谷中入定，山水暴漲，師怡然不動，其水自退。有獵者遇之，遂改過修善。復有昔同從軍者二人，聞師隱遯，共入山尋之。既見謂曰：「郎將狂耶，何為住此？」師曰：「我狂欲醒，君狂正發。夫嗜色淫聲，貪榮寵，流轉生死，何由自出。」二人感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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