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余年来,我无论在何时何处,都会梦到师父。
虽然师父已入涅盘,但是我的梦在此生不会停息。
时机成熟时,每个人都可把在未遇见师父以前,所发生的许多不相干的事情,回想一下,内中脉络可寻。
我个人对佛教真义,最早的记忆是在老家,俄亥俄州哥伦布市睡午觉时发生的。当时我大概是三或四岁,梦中我在一个美丽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是金色的,那里没有忧伤;我还记得把手按在肚脐上,从梦中醒来。一直到多年后,读了《六祖坛经》,才了解梦中的情境。唯有诚心修行,才能浅尝修行带来的平和。
在同一段时期,我在弹钢琴时,曾经弹出一个和音,引我至于圆满的境界,那是我真想再听见的和音,现在弹不出来了。
一九五九年十一月,感恩节前的星期天晚上,天气非常怪异,西方上空里有一道亮光,如刀刃般划过云层,接下来的就是各种形式的险恶天气。当时我十四岁,非常沉迷于科幻小说,心想我真是见到来自外层空间的幽浮了。最近几年,读了师父的生平事迹(英文版第二册),讲到虚老的舍利呈现给师父时所发生的情况,才改变了我的看法。就我记忆所及,这道光和香港所发生的情形有关联,但是,内中含有何种意义则非我所能解。我的妹妹也见到这道光,但是她的记忆却不是那么清楚。
在一九七O年十二月一个鲜明的金身形象,揭开了一段长久随缘式的寻觅。在此期间,于一九七一年一月和二月还梦到师父两次。梦里第一次见到他的面相、体形和悲悯的幽默,一直到一九七五年七月,面见师父,才确定我的梦境。而在一九七一年,我对正法或上人一无所知。
一九七四年十二月,我在比尔•布瑞佛的佛根农场里帮忙,接下来的七个月里,一个礼拜内有四、五次梦到师父、金山寺、菩萨和讲经。一九七五年七月中旬,到了金山寺后,我的梦并未停下来。我发现我清醒时和师父的接触,与在梦中大同小异,所以可以说,当时我不知自身是醒还是睡。
到金山寺几天之后,便有皈依三宝的机会,我哪肯放过﹗我的法名是“果璃”。听说皈依时,有送份师礼的惯例,我有一块琉璃和一个蛋白石,不知该送哪样给师父?还烦恼了一下,最后决定送琉璃。我和众人一起去见师父送礼,师父接着告诉我,我的法名来自琉璃。很久以后,师父才告诉我,假如不是那块琉璃,我的法名会是“果梦”。
二十余年来,我无论在何时何处,都会梦到师父。虽然师父已入涅盘,但是我的梦在此生不会停息,而且我会一直记着师父。从梦里我认识到师父的那份真挚,他常在梦中用最浅易的方式为我说法。比方说,一九八九的秋季,梦到我在万佛城,一群人围着师父,梦中我向师父三顶礼,坐下来听师父的开示。不久我觉得快醒了,就告诉师父我现在得走了,再向师父顶礼三次。他对我笑着,并交给我一件黄色的雨衣,我就醒过来了。接下来的日子并不是很顺利,但是这场梦一直提醒我——师父与我同在。
此外,师父还告诉我两件事:第一我很安全,第二全力以赴。当时不论我内心或外在世界碰到困境,就会梦见师父,梦中的讯息又会鼓励我往前迈进。
一九七七年十一月间,我挣扎着是否还俗时,又作了一个梦。我看见自己正穿过险恶的红色的海,水中有橘色的、黄色的鱼,突然间海水分开,我在万佛城面对着师父,当我向师父顶礼三拜时,发现身上穿的是俗家的衣服,师父面带微笑好像对我说:“一切都没问题。”我又回到海上,那时海水是绿色的,充满了蓝色和银色的鱼。醒来时,我身在密执安州卡拉马助市双亲的家里,我强烈地感觉,已经告诉师父我还俗的决定,不久我也脱下袈裟,折好收起来。过了几周后,我回到万佛城正式禀告师父和大众,我决定还俗的决心。
说到这里,我要提醒我们这批出家又还俗的朋友,师父既已入涅盘,千万不要再为我们的罪恶感而影响自己。充满罪恶感,我觉得那正是地狱现前。师父从来也没有责备过任何还俗的人,而且就我个人的观点来说,师父每次见到我回来都很高兴,也总是鼓励我全力以赴。严责自己的过错,没有任何意义,除非你能真正忏悔改正,因为只有师父才明白所有的因缘。
一九八七年十月,我在万佛城时,看见一九六二年九月的报纸上有张师父的照片,内容是报导师父为了世界和平绝食的事,我深受震惊。意识里显现的是,师父为解救这个世界中千万亿众生,免于核子战争的恐惧,所现于世的意义。为此我写了一首诗登载于一九九一年十月的《金刚菩提海杂志》,诗中表达我对师父绝食而为帮助世人,个人浅薄的了解及深深的感激之情。
在我和师父这么多年的接触中,以下几椿事情印象十分深刻:
出家的那天,在头顶烧戒疤时,师父轻轻地吹气,让我不会感到痛,那时我已略知师父是何许人物。
金门大桥事件:一九七六年春季我们去探访现今的万佛城址,回来的路上由我开车,车上除了师父外还有另外一位人士。我的眼睛晚上开车不灵光,但是要赶回金山寺讲经,时间很紧迫。当时在金门大桥上右线车子不多,但是中间的车道拥挤,刹车灯令我眼盲失去判断力,车子忽左忽右,差一寸的距离我们就会撞上前车出车祸。师父坐起身子笑问:“出了什么事啊?” 直到今天我还是说不出来怎么回事,我只知道没有出什么事,车祸没有发生,讲经只迟到几分钟。我只能说我的驾驶能力不能达成这些结果,所以在那紧急的时分,到底是谁在开车呢?
师父指点我们在万佛城掘井的地点:一九七六年夏天里,整个地区都有旱灾,将近一年没下雨了,即使有雨,量也太少起不了作用。师父带着些徒弟及凿井工人到井址去,走得愈近,头顶上乌云密集。当师父指出井址时,一道闪电夹着雷声,几滴雨水随之而来,当我们走开时,乌云也散去了。
有一次大家到旧金山祈雨解除旱象,而我留守万佛城煮饭,做沙弥的工作。师父告诉大家:“要是祈雨时没下雨,大家那天都不可以吃饭。” 好吧,我饭已经烧好了,上供时做维那,上供到一半时,满怀希望看着窗外是否有下雨的迹象?真的开始
下起雨来了!为当时上供的气氛,增加了一股新的活力,因为我知道可以安心地吃饭,同时遵照了师父的指示。
师父拯救车祸受难者:一九八八年五月间,有一天我开车去旧金山,路上看到一起很严重的车祸。看起来一位乘客已经死了,我平生也没见过一个死人,这件事让我很不舒服。等我回去时,面告师父这件意外,他想知道车祸是在何地何时发生的。我就记忆所及回答师父时,看到他的眼睛里有一种身在异地的眼神,我相信师父就在现场帮助那个意外死亡者,免于迷惘。
两年前有一天,我在译经学院的办公室里帮忙,当时是在师父的方丈室里搬家俱。师父坐在那里,我背对着他。师父看着我做事,不时告诉我哪些东西放在哪里。我的上身有些暖意,我的感觉是师父在帮我的忙,不单只是身体上的帮助。知道师父助人总是不欲人知,我也没有张扬。只是我很感谢师父注意这些小节,并且不求任何回报。想想师父当时的病体,正是表现出上人随时完全无私的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众生的身教!
师父的肉身已逝,我不再有机会向他顶礼,再见他的神采和慈祥的微笑。但是梦境如常,在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会用比喻的方法告诉我,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会明白的。
诸佛真金色 非有遍诸有 随众生心乐 为说寂灭法
发起大悲心 救护诸众生 永出人天众 如是业应作
──《大方广佛华严经》〈光明觉品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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