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儿子问我:“妈妈,有这么多的人,当他们有困难,或恶疾缠身,或面临死亡的边际时,我们的师父都可以好快地来救他们,为什么师父生病了?他的身边应该有不少佛或菩萨的朋友,而这些朋友为什么不来救我们的师父呢?”
在刹闻愕讯的顷刻间,面对这个问题我直觉的回答是:“可能诸佛菩萨也都怜悯我们的师父身受这么多的苦痛,所以让他解脱了。”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答案,当在悲恸之余,几经思索师父上人的圆寂,无非不是在住世前夕,作最后一次“不争、不贪、不求、不自私、不自利、不打妄语”的现身说法。
六月十二日我们全家及一位圣城长住的友人,一行六人计划周详搭机南下。先往殡仪馆瞻仰师父法体,再恭护灵车回长堤道场行入殓大典。为怕搭不上机,我们比预计时间提早抵达机场,却不知为什么最后二张票却在电脑字幕上玩捉迷藏,直至飞机机门宣布关闭时,才忽然顺利打出来。当时我的孩子们好无助地哭了起来,深恐延误了这班飞机,就再也永远见不到师父了。这份意外,迫使我们必须改变取消去殡仪馆的计划,而直奔长堤道场。
这一个小时的等待,让我们深觉这份因缘是多么地不能解释和何等地无奈。直至同行的陈果璞居士,破除寂默说:“我想,师父大概怕你这三个小孩去殡仪馆会受不了的。”当时我只有一心一意想尽速飞到师父的身边,也没有别做他想。等事过几天,我突然才想起来,我的大孩子,每每经过殡仪馆门外、丧仪列车或墓园附近,总有非常异样的反应。
师父上人,您老人家在哪里呢?我们以为您已安然躺在殡仪馆内,可是您老人家却在机场为我们安置一切。我们心急奔赴长堤顶礼您老人家,可是您却就在我们的身边。师父!师父!诸佛慈念众生,过于父母,父母念儿,慈止一世,佛念众生,慈心无尽,这不只是在佛经上,也活生生地示现在我的生活里。
手持着师父的法相,茫然步入一家中国城的裱框店,店里客人好多。“我们裱框最快二天,不能再快,不然你到别家去。”我不自觉地把师父法相从大信封中取了出来,店主眼睛睁得好大:“他是谁?”“我的师父。”“什么是师父?”“师父是比父亲更好、更亲很多的父亲。”店主似懂非懂一面做他的例行估价,突然抬头问我:“你要多快?”“现在马上。”“你两个钟头来拿好了。”我还来不及致谢,他已步入工作房。待我准备走出店门,他又冲了出来,说:“这个相框,我送给你的师父,不要算钱。”
我的心里高喊着:“阿弥陀佛!”师父上人您说过:“我从虚空来,回到虚空去”,可是,您也仍是在这虚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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