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与儿孙作马牛

◎一九七一年一月三十一日
开示于三藩市金山寺 　

我们现在讲一个偷东西的老鼠。这偷东西的老鼠是谁啊？就是「铁拐李」。铁拐李在没出家以前，像只老鼠那么挖窟窿去偷东西。在墙底下，他用东西把墙掏出个窟窿来，就好像老鼠洞似的。他从这个老鼠洞钻进来，就把人家里所有的财宝都给偷去。

但是他不是这么挖出窟窿就进去。他怎样子呢？他带一个葫芦，美国也有那种东西。他身后背着葫芦，当他把窟窿挖出来，就先拿葫芦伸进去试一试，这葫芦就像人头那么大，他把葫芦伸进去晃两晃，如果没有人看见，没有什么动静了，他就可以进来偷东西。要是有人看见，他把葫芦拿回就跑，从这儿就可以跑了。就这么样子，天天都作这个没有本钱的生意，这不需要本钱，就像老鼠偷东西一样的。

这儿，我今天问这米包是谁打开的，打开必须还封严了，米粒不要落到地下（北方口语）。有米粒落到地下，老鼠就来找着吃这一粒了，牠会各处去，就钻钻钻各处找了。要是一粒米都没有，牠到这儿没有希望就不再来；牠要是吃到东西，还会再来。并且我们新搬来，希望没有老鼠来，所以不要有吃的东西给牠得到。

铁拐李天天偷、天天偷，一偷偷了十多年。偷到钱拿回去养活太太，养活儿子，养活女儿，这么作「老鼠」给家里人想法子生活。有一次他又去偷，把墙的洞挖开来，将葫芦头伸进去这么一晃的时候，因为他挖有动静，里边的主人听着听着，看见葫芦头伸进来，主人一刀就把葫芦头砍两半了。他赫（通吓，北方口语）得战战兢兢地跑了，一想：「唉呀，我今天捡回来一条命！」这一吓真是开悟了。

所以果循昨天一痛，他说开悟了，我相信的，痛一点知道「这是痛的」。那么铁拐李被这个人把葫芦头给砍破了，也就知道厉害了，于是乎就出家作老道。老道就修行，他想：「这回这条命是捡回来的，我现在就是要作一个活死人了，死中求活了。」就修行，修修修，一修修了二十年，这二十年他得道了。得什么道呢？就可以「出玄入牝」──男人会生小孩子了。

他回家去看看家里怎么样，这二十年，他的太太、儿子、女儿，穿的衣服比以前好，家庭房子住的和以前不同，也好了，一切一切都比以前好。以前他这么偷着过日子，偷东西回来养家，很困难的，现在看是很有钱的样子。他晚间偷着回来，看见这个情形，就写了一首偈颂：

二十年前我去偷，一刀砍破葫芦头；
儿孙自有儿孙福，不与儿孙作马牛。

「二十年前我去偷」：十年前我去偷人家东西、偷人家钱。

「一刀砍破葫芦头」：被人一刀把葫芦头给砍破了。

「儿孙自有儿孙幅」：儿孙自有儿孙的福报。

「不与儿孙作马牛」：所以儿孙有儿孙的福，我不给儿孙作马作牛，像马牛那样作工，养子养女。

然后就走了，不管家了。这是铁拐李修道这种因缘。我们听见这个公案，我们都应该觉悟一点。「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你不要给儿孙作牛作马。

我们人来到世界上，就要帮助这个世界，不是帮助自己的。帮助这个世界，也就是行菩萨道来提倡佛教，处处诚心提倡佛教，这就是利益众生。因为人人明白佛教了，就对众生有利益。那么提倡佛教，一定要先建立佛教的道场，我们现在把佛教的道场建成了，就是利益众生最重要的一个开始。现在凡是来参加建造这个佛教道场的人，都是我们的基本人才，佛教的基本人才。将来在诸佛的会上，我们一定会有份的，所以人人都应该向前勇猛精进。

那么懒的人会不会有份呢？懒的人和我们在一起也会有份，不过他晚一点，因为他现在懒，将来就是晚，这是一定的道理。晚多少时间那不一定，或者一个阿僧祇劫、两个阿僧祇劫、三个阿僧祇劫，或者十大阿僧祇劫、一百个阿僧祇劫、一千个阿僧祇劫、一万个阿僧祇劫，这没有一定的，看什么时候他再发心不懒了，那时候就有办法。

所以作这个工作是很危险的，稍微一不小心就会受伤。虽然受伤，我们是为建立道场受的伤，诸佛菩萨一定会知道的。我们也不希望诸佛菩萨可怜我们，对我们有一点什么慈悲，但是他知道我们这种苦心，为建立道场把生命都忘了，这是我们对佛教一种真心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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