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中國廣東台山,自幼喪父。家母嚴訓,以偷盜為恥,也奠定我這一生少貪和學佛的因素。
十六歲那年我嫁到一個複雜大家庭,不久之後還加上承受丈夫有外遇的煩惱。
中日戰爭期間我離開家鄉,也離開正在向我啼哭,要我抱的三歲女兒,因為家姑強留的原故;另一方面老人家又要我趕上路途,追尋南下馬來西亞的丈夫。無論去、留,我都要忍受這場別離之苦。
到了馬來西亞不久,日軍南下,真是萬般帶不走,唯有業隨身。戰爭的驚恐,斷炊的憂慮,感情上的挫折使我的精神幾乎崩潰。只因為還顧念背後還揹著另一個一歲的女兒;好不容易去找到一份工作。這份工作,現在想起來,真是起惑造業,一面在受一面造——那是製造香煙的工作。當時還因為入息低微而埋頭苦幹。
和平之後,我的內心只享受到一半的和平,因為家庭的悲哀還在延續,瞋恨心也在那個時候滋長,因而遇上孩子不聽話,要不是教孩子飽受皮肉之痛,就是發火之時承受不住昏倒,那種死去活來之苦只有自己瞭解!
十六年前我發覺我一個很不聽話的兒子居然在每日早上捧著一本經書在唸,過了兩年我也跟著唸了,那是觀世音菩薩普門品;我覺得我很應該唸也很喜歡唸,因為我向來都歡喜拜觀世音菩薩嘛!
一九七八年宣公上人到馬來西亞弘法,我們全家皈依三寶,過後才慢慢學習吃素,從初一、十五到六齋日、十齋日,以至到全素。
一九八二年我的小女兒來萬佛聖城的時候我雖然已知道修行很重要,然而喪夫之苦未歇,小女兒又遠行,因此往往睹物思人,悲從中來。慢慢的,我由思念之苦轉而專注在學習楞嚴咒,因為我完全不懂國語,所以一個字一個字的問,也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才學會,過後才又學習唸地藏經,在日常生活中,除了必要工作,其餘時間,一概用作學習讀音。
一九八五年五月五日晨五點,我照例起身灌漱然後拜佛,但我才起身,金色佛像就在前邊,我很想頂禮,但覺得沒洗臉不潔淨,所以忙著出去洗臉,待囘來,佛像已不在了。
一九八六年料理好母親的身後事,我隨眾前來萬佛聖城,雖然我的行程前後波折重重,但我不敢貪法,我自知年老又無所長,所以只要有多一日的緣便在此正法城裏多修行一日,到要人服侍的時候也該走了,囘到家去。縱然我捨不下聖城,還有不敢說出來的心願:「出家」。
今蒙上人慈悲哀憫,允我出家,弟于將盡未來世上報四重恩,下濟三途苦,現世老老實實修行,以期報師恩於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