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有修定,修定是戒定慧基本三學之一,一切學修的行法,有了定力,定力便大,進步便速。三昧正定原是修行中重要的一環,也是切身受用的佛法實踐。但外道也有修定,一般為健康卻病的靜坐學派——在日本和我國曾經盛行一時的——也用定靜的功夫,其間究竟有沒有分別呢?他們的目的、修法、效果都有顯然的不同。佛教的修習禪定。在以定製散。調伏其心。以期發正智慧,了脫生死,明心見性;而外道則求長生、出神、卻病延年,甚至希求妖鬼靈通,其間見地較正的也總不外乎厭現在身心環境的「粗、苦、障 (粗弊、苦患、有障礙) 」,希求上界的「淨、妙、利 (清淨、微妙、利樂)」。這是在目的上的顯然不同處。佛教的修定,必先具足三歸五戒,離欲清淨,依止善知識。(明眼人,過來人)隨時得他的護持指導與印證,具備了必要的條件——前方便,然後修習。它的行法亦在令心得到安定、調伏、明淨,止觀雙運,定慧相資,其系緣鼻端或臍下等處。無非用以對治一下心沉心浮,得效便捨,並不執著一法,或死守一法,所證得及所發現的境界,了知皆是虛幻,不耽禪味,不著靜境,隨得隨捨。更求勝進,譬如登梯,踏上一級,卽須捨去更升上一級。若果踏住這裏就著牢,那就停住不前了。外道則全在身體上做功夫,執著身心,不知觀空,死守一竊。(臍下鼻端等一處)當作「法寶」。多數以運氣發暖,出靈弄精魂為能事,這是在行法上的顯然不同處,動機和功行既然懸殊,效果當然也大不相同了。遵循著「因戒生定,因定發慧」的正當的規律。從正禪定而出生的殊勝神通,正等智慧,從而明心性了生死,斷煩惱惑業,證菩提道果,這是佛教正修禪定的效果,至於得微妙法樂,治病強身,增益壽康,猶其余事(不求自得的副作用)。外道定最多不過生天道仙趣,或發微小的靈通,或得強身的近效,而易入邪魔的歧途,且因此不易修成空觀和出生正定,弄得不好,很易弄成吐血、便血、氣逆、頭眩等各色各樣不易治好的毛病。而執著「身見」,執著「識神」,因得到些小境界,而出生這種牢不可破的妄想執著,以致障礙正信正見和正修,不能觀空發慧,損失可眞不小哩!總結一句,修定在佛教裏已經是進一步深造的專修學程了,沒有具備應有的條件,就隨便翻翻書,或者道聽途說地任意坐去,是容易走錯路出亂子的。不論修定或靜坐,最緊要的,第一須要依止明師的指授印證,以免走錯路出毛病。第二必先具三歸五戒,清淨受持,確立正信正見與純正的志趣。第三如正修禪定就必須離淫欲,從心地說,若不斷淫,縱有多智禪定,也落於魔業,從生理說,有定力的人,淫欲的損耗也更大,往往引起神經衰弱等虛弱的疾病。不能強身而反傷身了。第四須作「空觀」、「如幻觀」,對定中一切境界不驚不喜不樂不着,隨得隨捨,一心明淨,務須以無上的佛道為依歸,這幾點是非常切要的。以上是我從各位師友處所得的教益,轉以供養於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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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高宏偉的四弘誓願是大乘菩薩志趣和行動的司南。我們試檢點一下我們日常的心念,憧憬來往的,總是那些人我名利是非得失……昏憒的、自私的、狹小的、庸俗的襟懷,在觸境處事待人接物中,眞能從自心流出的「願度無邊眾生,願斷一切煩惱,願學無量法門,願成無上佛道」這樣高潔的菩提心願,結合到實際的思想行動中去的,能有幾多?我們應當激勵奮發,直下承當,把做功課時,在佛前朗誦所發的莊嚴宏偉的誓願,來洗刷狹隘偏私的凡情俗慮,脫胎換骨地把這樣輝煌崇高的誓願來莊嚴我們的身、口、意三業,在思想行動間彌漫洋溢著這樣偉大的精神,這才是學佛的實踐,才不愧為佛陀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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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只是破除眾生的妄情偏執,這些情執,歸納起來,不外乎「我執」與「法執」,對一切事物不了是心識的變現,而執為實有,這「法執」比較深細難懂,且來體驗一下「我執」吧!我執是一切眾生有生以來就有的,一直到死的中間與生命相俱恆常牢執着,可說沒有一刻離開過的,它是生死的根子,也是染污迷惑作諸惡的根源。我們每動一念,就會與這個偏私的執著俱起,例如談到報酬待遇,就同時會想這對我的利益將是怎樣?我的收益會太少嗎……本來一件公平合理的事,再聯想到和自己利害的矛盾就會感覺不對了,就要抹煞公理顛倒是非了。就連在熟睡的時候,忽有在耳邊頻呼他的名字,就會驚醒過來,覺得是在叫「我」,這都是「我執」的流露。「我執」在作怪,這「我執」可眞是根深蒂固啊!因此,這棄情感全理智,去主觀存客觀,時存廣大慈悲利益眾生的心願,常作空觀無常無我觀,這些破除我執的功夫,將是長期用功努力的方向。 豈容因循?更不應自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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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的高妙,隨建立隨掃蕩,掃蕩不礙其建立。如既要廣修善法普利眾生,而更要空一切相,不住著於善法。現代的風尚。亦正類此,大家要學做英雄模範,而不要有個人英雄主義。我們佛教同道,在這樣的一個偉大的時代裏。該怎樣的奮勉努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