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重實踐。在建立信仰,明白教理之後,就要切實修證,方能切身受用和獲得殊勝利益。換句話說,也就是只要真實修持,就必然地相應地會獲得親證與自在。不過,正路修行的大德們,雖然得定得通,或有了境界,證了道果,他決定是緘默厚重地潛修密化。這只是由於本地風光,原是自性本來具足的功德智慧,又有什麼奇特呢?那些歡喜賣弄術夸欺世盜名的一流,定是邪魔外道之徒。然而真修實學的大德們在臨終示寂的時候,每每示現其灑脫無礙,來去自在,不同凡俗的境界。就在這種生死關頭無法偽裝的當兒,顯出他們的自在,正可證知修行證果的真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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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林泉石間,叢林蘭若中,多少賢聖僧眾,在平凡的清苦的修行中,得了消息和受用。寧波古老的大叢林天童寺裏。最近五年示寂的大德中。就有這麼的幾位:
首座智海師,河北人,身體雄偉,聲音宏壯,性格豪爽,擅國術,重諾言,不畏艱苦,好為任俠不平之事。因感悟到世相無常,就毅然剃髮出家。辛亥以前,南遊到天童寺,認為有緣,就長住參學,五十年來勤苦學修,雖曾任監院等職務,但晚課坐香,未嘗一日或廢。解放後,以衰老之身,組織生產,出坡勞作,以身居先。一九五O年的仲秋,因積勞成疾,仍不廢日課與操作。其後預知幻滅時到,乃於七日前向大眾告別,作偈一首說:
「五十餘年向上參,而今猶復隔重關;蒲團坐破世緣畢,月滿小春我欲還。」就在這偈貼布的夜間;師自請友好數人在室內誦金剛般若經,誦到一體同觀分,三心不可得之句,師就含笑閉目翛然坐化了;這時候正是蓮漏二下,明月在空,銀輝滿地,爐煙裊裊,清芬不散,而名剎高僧就在這時如所預告的示寂了。世壽七十三歲,僧臘五十二載。
筆者記得從前陳銘樞居士輓觀宗諦閑老法師有這樣的一副輓聯:「十方同參,問梅子熟否,木樨香未?一笑而逝,正涼風乍起,纖月初生。」以智海師的解脫境界,可謂仿佛似之。
書記道聰師,福建人,清末來天童寺求戒,當時寄禪長老作住持。棒喝峻嚴,師充侍者,頗有會處,就不再他往,住寺修學了。師對於常住的維護,眞可說是赤忱片片,數十年來衣單所得,悉數供養常住,不作自己受用;平日持誦法華經,大悲咒,彌陀聖號甚勤,沒有空過的時光。一九五一年初冬,師六十九歲,自知色力衰退,世緣將終,於十月廿四夜,特地到昌修師寮房告假並請托後事。次日立冬,又托人請同參海岸師至,將遺物單一紙面托他與昌修師料理火化及遺物結緣等事,並向各位道侶告假,自此就一直靜臥待終,至十一月初一早上四板響,師強起盥洗,焚香禮佛畢,示吉祥臥,請大眾助念約一小時、便在大眾念佛聲中安詳西逝。
首座念性師,湘潭人,自幼出家,在普陀參禮印光大師,囑日誦金剛經,參禪之餘,兼究心梵網,楞嚴,法華等經為助修。住錫天童五十餘年,安住閑寮,不及世緣,深居簡出,默默自修,究心律部,梵行高潔。一九五O年臘八日,師自知世緣將終,囑香燈請昌修師至,將自己珍藏的傳戒科儀一部贈給他,告以明春準備「歸家」,請把所留衣單等物代為分贈結緣,說著開顏一笑,到了新春初四日,師略示不適,午後又請昌修師來,說預備早些安排歸去,問昌修師何日下山?昌師回答說準備在初八九日下山,師留他過了十二日再走。到十一日晚上七時,昌修師來探問,師勉以盡心維護常住,不必再來,我二點鐘就要走路。至夜半子初,師請念佛人吃點心。說:「勞諸位再念一個鐘點幫助我行。」乃從容搭衣,倚坐床上,於二時正,就在念佛聲中含笑坐化。二時半昌修師聞訊趕到,還目睹師頭頂熱氣騰升。世壽八十二歲。
洪林師,山東人,來山廿餘年,歷任諸職而不廢課誦,夜間長坐不臥,俗所謂「不倒單」,到了晚年更加精進。解放後組織生產,帶頭勞作。一九五二年十一月初,偶染風寒,飲食逐滅,病中仍打坐不臥;延及一星期,到了午夜;師整衣面西端坐,在大眾念佛聲中與諸友好含笑示別,安詳而化,年五十九歲。
能殊上座,河北人,行腳來天童,自言與此處有緣,一住二十餘年,足不出山,任勞職,不厭煩,與人無諍,以華嚴、藥師為常課,一九五二年冬,因砍柴過勞,略感不適,並沒有重病和變化,在月初的一天,師披衣端坐;諷誦普賢菩薩行願品畢,合掌念大方廣佛華嚴經三稱,音聲清朗,字字分明,香燈師聞聲進去看他,師就放掌閉目一笑示寂了,世壽五十三歲。
西銀師,浙江溫嶺人,身材矮小,貌古神清,很像羅漢。中年出家,來天童受戒後,雲遊諸方,蘆溝橋事變後回天童。一九五O年十月朔日,出坡勞作回,略感疲乏,即向客堂及同戒諸友請長假。翌日,把所有衣物完全分贈送人。大家因他並沒有什麼病,也不去留意他,分完後,已近中午,對香燈師說:「過二點鐘請你來叫我,現在要稍稍養息一下。」到二時,香燈師至寮叫呼,師卽作示別狀,端坐遷化,年八十一歲。
今達師,湖北人,住山三十餘年,刻苦勤勞,平日默無一言,一九五一年終,略受感冒,請假三天,在自己寮房中精進念佛,到了第三天的夕陽將墜時。與眾珍重告別,安坐而逝,年七十二歲。
在匆忙緊急的時候,可以驗看平素對於鎮靜修養的功夫;生死臨終之際,正是一期報謝的當兒,也就是一生的總結,一面是四大分離,氣息僅屬,最痛苦最無力,沒法裝點做作;另一方面,則是過去和現生業力全部顯現,又是隨業流轉的時候了。所以每一個人在萬般將不去,惟有業隨身之時,善業成熟的人,特別是戒定功深,佛法修養有素的人,到此才起作用,灑脫自在地,有預知,有把握,說走就走,時至便行,所謂「身無病苦,身不貪戀,意不顛倒,如入禪定。」古往今來叢林名剎中這樣的大德們真不知凡幾,這都可為戒定功行作證驗作注腳了。以上的七位自在坐脫的事實,是天童寺來函的實錄,有該寺蓋章,由住持志恆老和尚寄來的,更足以徵信了。
我們相信各地道場裏隱居潛修,戒行高深的大德行是很多的,如最近佛行師自江西雲居山來,敍及在那邊依止虛雲老和尚刻苦清修的僧眾們,就有十多位陸沉眾中,默無一言,不計榮辱;精勤自修的賢者,所謂「水邊林下,長養聖胎」,一旦時至功純,就能有卓越的實證,賢哲們崇高的德行和事迹;是值得今世後世人們的贊頌嘆仰激勵隨學的!
(下期待續)
太湖廣福寺 博湛 湖光山色碧如紗,天涯雲處見仙槎 無錫太湖覽不夠,更有蘭若回頭誇 小巧玲瓏感幽雅,百寶文物耀眼華 不是香客擁門來,平等慈僧使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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