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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初嚐五台
的風雪
一九三〇年春壽治法師在南京的寶華山隆昌寺受具足戒，同
年的十一月，隨師德松老和尚頭一次朝禮五台山，是時山上白雪紛飛寒甚。
五台山在山西省五台縣的東北，又名清涼山，道家則稱紫府
山，為中國四大名山之一，五峰聳立，高出雲表，氣候奇寒，一年四季大部份的時間都在冰雪地裏生活。每年要到四月後山上的雪才漸漸溶化，九月後又重再結冰
了。如在陰岩的地方，就算到了炎夏，依然是積雪凝寒。所以五台山裏，六月天都要穿棉衣，冬天床下要用火爐，不然人會凍僵。由於山風凜冽，遍野皚雪，造成五
台絕頂盡是童山，沒有一點樹影，更望不到綠茵，其中如壘土之台，故稱五台，但山上陰岩處雖是長年封雪，卻又芳草蒙茸於山谷，頗稱靈異。
五台中東台，生有一種如蓮花型的花，呈金色，故稱金蓮
花。西台與南台的山岔處，雖疎落的生著，但不如東台的多。其花極馥郁清香。可謂「沿山多奇花異草，一陣風來一陣香」。一到山上，就覺得心情清淨，雜念不
生，大概因是菩薩道場而有此特殊靈異，是故甚適宜用功——華嚴經第六十七卷裏載有：「雪山有香名阿盧那，若有眾生嗅此香者，其心決定離諸染著。」雪山這種
香可能與五台山的金蓮花有相同的原素，或阿盧那就是金蓮花。
五台山的寺院大小不一，歷朝都有創建，全山寺院的住眾，
平時有六千多人，如把西藏與蒙古來的喇嘛與信眾也算在一起，不下萬餘人。因為從西藏或蒙古來五台朝山的，不一定都是出家眾的喇嘛，亦有在家信眾來朝山的，
並且這些朝山的信眾，很是虔誠，又有毅力。那些來朝山的漠北人民，很多都是全家人一同來，來時把所有的財產如牛羊等全部賣掉，備作川資，等朝完山囘去後，
親戚朋友，大家又再送給這些朝山囘來的家族，重建家園。大家都這樣做，便形成為一種良好的風俗習慣了。還有些朝山的，甚至發願心一出家門便三步一拜，一直
拜到五台山，抵達目的地時，已是數年的時間了。這種崇敬而耐苦的精神，令人欽佩之至。
佛教曾經三武一宗的教難，名山寺院亦因時代的滄桑而興
替，五台山的寺院有的建得很早，如其中的明月池，觀海寺便是魏時所建。龍泉寺是宋時所建，當地五台東南之舊路嶺，為五台之咽喉。明嘉靖初，（一五二二）
該地因盜賊縱橫，山半劃地為界，號曰「南北天王溝」，官兵莫敢捕，遊人裹足，瑟縮相戒。是時龍泉已廢，忽來一位馬大力士者，不知何許人，依此廢寺而居，其
人偉健如金剛，藝高力大，兩眸如電，結眾擊賊，群盜乃絕，遂重興龍泉，接眾安居。其人臨命終時，自知時至，把龍泉付托于燕京的佛門名德大智禪師住持。師以
德化人，山野之民，遂從此化，恥為賊盜。故諺曰：「前去馬那吒，今來諸菩薩」。五台靈跡特多，燈光，雲影、皆有掌故。
壽冶老法師，頭一次隨師德松上人朝山，便逢到文殊菩薩的
鉗椎。十一月隆冬，滿山是雪，令人手腳皆麻，一到山上，吐氣成霜。那天恰好走到華嚴嶺，想再上北台時，風卻一陣緊一陣，遍野既無林木阻擋，碧落空山，只好
一任暴風樅橫。他師徒倆被吹得摔了一跤又一跤，險些僵倒山上，祇好掮起行裝，容待他時了。
五、冬參夏學自去來
一九三一年的夏
天，在常州天寧寺的禪堂裏住，冬天又到金山寺去參學，也是住禪堂。從此冬參夏學，刻苦求精進，轉眼已是數換寒暑。
一九三四年，壽
冶老法師已是廿七歲，重再朝禮五台。這次沿途順利，住南台的碧山寺，並在離寺五十里許的南台頂的邊沿，自建一茅蓬，安居虔心禮佛誦經。這時碧山寺的住持，
是廣慧老和尚，亦即壽冶老法師的接法恩師，其人曾任清時名將左宗棠的保鏢，武術名重一時。壽公在此茅蓬中禮誦華嚴一年之久，高山塵遠，本是最好安心辦道之
所，無如其剃度恩師德松老和尚因上海普濟寺乏人協理，一再催歸，遂又再暫別名山。
壽公因平時心常
向上一着，畢竟不慣於香門頭的繁弦急管，於一九三六年又再上了五台。這囘是在五台的廣濟茅蓬，即碧山寺後邊，建關房一間閉關，由密宗聞名的耆宿，四川的能
海老法師封關說法，胡瑞霖居士為護法。廣濟茅蓬住眾一百五十餘人，其當家師傅海禪大師，在未出家前，也是位風頭很健的人，是當年江西的武術冠軍，因曾失手
傷了人，遂剃髮出家，隱姓埋名。十八年前，發心朝禮五台，其動機是想祈求文殊菩薩的慈光加被，使他隨流五趣的孤舟，能夠轉舵，早日悟得了脫生死的智慧。他
一上山就到五台的北台頂。五台的地形，環繞約四五里，東南西北四台為最高，本來就終年寒風凜冽，又逢十二月遍野是雪，雲重風緊，竟把一位力敵猛虎的武術高
手，兩足為之凍壞。從此長伴雪原，不作紅塵路上客，遂在這廣濟寺茅蓬當家，為大眾服務，安心辦道。
（下期待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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