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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欽老和尚事蹟(九)

資料室

廣欽老和尚雲水記

宗昂

十、白眼相向,如沐春風。

師回承天寺不久,擺在大殿的香火錢丟了。當監院師與香燈師傳出這個消息,舉寺嘩然。師沒回寺以前,從來沒掉過香火錢;師回來沒多久,舉寺賴以維生的香火錢居然不翼而飛;而且讓大眾直接連想到的就是—廣師每天夜裏都在大殿裏坐禪,若說有人動手腳,第一個知道的應該就是他;既然他沒有反應,那麼偷香火錢的人,最有可能的人選是誰呢?在大家心目中也就不言可諭了!

自此,整個寺裏上下,大家雖然都不明說,可是只要一進大殿,或碰到法師,沒有不以白眼相向。古人說:「萬夫所指,不病而死。」師在眾人默擯之下,一句表白說明也沒出口,一點不滿怨懟的心也不起,就這樣渡過了一個多禮拜。大家仍然怒目相待,師依然如沐春風。這時候,監院師與香燈師才出來講話,揭開這段公案的謎底。原來香火錢並沒有掉,這祗是監、香二師想藉此事考驗廣師,究竟在山上十三年,歷練出什麼樣的人格來!沒想到廣師居然在眾怒之下如沐春風。經監院香燈這一表白,大眾師都自覺慚愧,這一個多禮拜,天天怒目所向的竟是一個人格完美、超然物外的道人。大家除了生起了一份愧疚不安之心外,倍生一份敬佩讚歎之意。而師卻依然故我,不為毁譽得失動容。

民國三十五年,一九四六年,端午節後,福建永春林氏至承天寺一遊,與師有緣;師告之曰:你到台灣教書,務要與我來信,台灣佛教受日本神教影響,已是僧俗不分。我與台灣有緣,將渡台興建道場,度化眾生。林氏當即應允,且與師相處旬日,洽談甚歡,並皈依座下,發心終身護持。六月十七日,林氏向師辭行,準備來台。臨別時,師言:「如不能成行,可再來談談。」林氏亦不知所以,別師上船後,祗覺師話中有話。沒料到,船出海後,忽逢颱風,不能遠航。林氏下船後,卽先奔告廣師。師已在殿外平台等候,見林氏至,哈哈大笑謂林氏言:「我知道你會再回來」。次日,林氏急於赴台。遂與師言:「弟子去台心切,不知何時成行?」師言:「二十日晚上船,二十一日出海,二十二日可抵台。」二十日午,果得船行通知該晚上船。林氏又向師拜別。師再三叮嚀,必須來信聯絡。臨行,師並祝一路順風。後,果如師言,一帆風順抵台。

十一、日月照洞,湧泉獻端。

林覺非居士抵台後,卽常與師連絡;民國三十六年夏師遂在林氏安排下,與台僧普旺法師(基隆人,後改名普觀,為基市佛教講堂住持,現已圓寂),由厦門乘英輪渡台。

初,住新店空軍公墓下之日式空屋,於新店街後石壁上開鑿廣明嚴,(卽現之廣明寺)。三十九年,再開創廣照寺,四十年雕鑿「阿彌陀佛」大像。是年冬,佛身已告竣工,正將開臉,不知何因,師忽離寺,工亦告停。四十一年由粵籍李文啓老居士募資完工。師離寺後,遂於土城成福山上,覓一天然大石洞,恢復往日隱居的生活。師所居住之山洞,高兩丈有餘,深約兩丈,寬有數丈。因洞口朝東,日月初昇,光卽入洞;師為之命名「日月洞」。洞原無水,師住洞之日,泉忽自洞內石隙湧出,順著山草流下;師急築小池蓄之,泉清涼可口,飲之頓消暑苦。師喜獲靈泉,遂於四十一年春,於洞前蓋木屋三間,左連厨房,中供地藏菩薩。是年,又於洞之上方搭一茅棚,有傳覺傳波兩位弟子同住;並指派傳意法師為日月洞監院。

四十二年,師又上山頂,在大石前再搭一小茅棚自住。間有大蟒於深夜至師處,毫無懼意,師為其授三皈。有一日,山下有一鄰長諸子,偶遇大蟒,率眾持棍欲撲殺之,師於山上聽喧嘩聲,急出告諸大眾:「蟒已皈依三寶,切莫殺害。」眾聞師言,遂各散去。師自移錫日月洞內,鮮有人知,三度大定後,方為世驚。

四十四年春,板橋女信眾,在土城半山購地供師。該山俗稱火山,原為一片竹林。師由小徑入林內,砍竹約三尺長,再以鐵絲綑綁,連一竹筏,離地數尺,繋於生竹上,師卽於上跏跌,有如史前先民生活。後即闢地搭蓋瓦房一間,供奉佛像,餘則草建茅棚。

四十五年,師回新店;至四十七年底,再上土城火山。四十九年建大殿,自此始命名為「承天禪寺」,改山名為「清源山」,遙念師出家面壁之本源。五十一年再建三聖殿。五十三年順信眾之請,飛往花蓮,旋轉台中,並於清水山上南寮興建廣龍寺。數月未得回山,承天寺中監院,藉稱三請於師,師不歸,遂將寺中常住積蓄,按等級分發,各自散去。五十三年底師回承天禪寺,重整舊觀;並建山門及方丈堂。

師自來台迄定居承天寺,前後歷十七年,深居淺出,不欲人知,而此中所受煎熬迫害,亦不曾為外人道。末世道息,師亦自忍讓不以為異。常有人與師建言:「這些無法無天的壞人,應該繩之於法,接受法律的制裁。」師回說:「好人要度,壞人也要度。我們應該慚愧,自己德能不足,無法感化他們,不應以瞋恨對瞋恨。」

十二、禪淨雙修,二佛典範。

師係禪淨雙修之苦行頭陀,以其一身示佛典範;除雨天外,夜露坐,數十年如一日;破曉時,祗見滿山林木草叢上,皆露珠晶瑩亮麗,唯獨師坐處,約數尺直徑周圍全乾。由於師慈悲方便,加上定慧禪功莫測,每日來山訪問者日眾。有虔誠皈依,求師開示法要者;有好奇湊熱鬧者,有自視非凡來比試禪定功夫者,各式各樣的人物皆有,而師以一不識字老人,對答應付自如,佛法之不可思議,誠不謬也。今隨舉數例奉獻讀者:一、某日有某教授,自認禪定功高,一大早撞進老和尚禪堂,一語不道,自個兒坐將下來;老和尚亦默默無言以對,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這位教授開口了:「老和尚!您看我這是第幾禪?」老和尚言:「我看不出來」。對曰:「聽說您禪定功夫很高,我已到了第四禪,您怎麼看不出來?」老和尚答說:「我三餐吃飽沒事幹。」然後隨手拿一團衛生紙,嘴巴動幾下子,轉過頭來問:「衛生紙在跟我說話,你聽到沒有?」教授猶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默默而退。

二、某師來訪,與老和尚言:「我在外國時,每次遇到地震、颱風,經過我作法以後,地震、颱風都消失了。」老和尚對言:「我什麼都沒有」。二次來訪,某師又說:「老和尚,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老和尚答說:「我每天吃飯、睡覺、還散步。」禪定功夫是自然的,沒有個我在作什麼,不執有也不滯空。人言我「有」什麼功夫,老和尚卽對以「無」。人執「無」,則又以「有」對。某師要走,向老和尚說:「請老和尚到國外來普照!」老和尚諾曰:「你到我就到!」某師以為老和尚要大顯神通,整裝回僑居地,不見老和尚到來,心裏覺得納悶。再次拜訪老和尚時,卽詢以:「老和尚不是說我到您就到嗎?許久怎不見您老人家到來?」老和尚笑曰:「你來我這裏,我怎麼對待你,怎麼言說,你不是很清楚嗎?你回去把到這裏我所說的說給他們聽,不是你到我就到嗎?」恍然大悟,默默無語。

三、某日,某清修法師來訪,語老和尚言:「我修某某三昧數十年,今來台覓地修行,請老和尚開示!」老和尚對曰:「您修某三昧數十年,應該由您與我開示,我沒修過什麼三昧無法與你言說。」某法師又言:「我想閉關,大約要幾十坪地,外面弄個小花園,您老看如何?」老和尚對曰:「我們閉關,到底是心要閉關,還是身要閉關?若是心要閉關,我們這個四大假合之身,已經夠大了,若是身要享受,五天也不夠。閉關是關六根,修心不是入地獄。」

老和尚與人對談,從不假思索,直言以對,沒有人情可攀,没有面子可護,完全是直心道場。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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