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
故鄉，我們去捉知了。天就是黑了，圍樹轉一轉、看一遍，如有，就能藉天光看見，正往樹上爬，或用棒撥下來。有一次，樹下蹲有一物，或是怪物，也未可知，嚇我一跳，叫我姐去看，我們同去看就沒有什麼了。
過去的物種非常繁多，到處都是生機勃勃。前後大清（註：水塘）的水總很多，夏天那河溝裏，有成群的小魚遊蕩，速度很快。藍藍的天空，朵朵的白雲翻滾。最清楚的記憶是七五年，我心說這是七五年了，經常站在院中，享受早晨的陽光，太陽從東方升起，照在我們身上，都說：「爺爺耶耶照照我，明天給你打酒喝。」大約天氣較冷的原因吧。
那時常修渠，記得挖南邊的大溝，正是冬天。一家一段，那時沙河裏的水又清又純，兩岸的大樹繁繁密密，真是人跡罕到之處。我二姨大約在八二年去世，之前，母親領著我，走路去望。我們最親的就是二姨了，那時她是從北京看病回來，已不能動了，躺在床上；我們到了，她睜開眼，面容憔悴，臉上已沒有肉了，後來不久就離開了我們。記得去二姨家好幾次，因為她們村較富些，就時常給我們帶些乾糧。
在我幾歲時，在騰村家的北邊玩，有一天颳黑風，黑風從東北颳來，我們趕緊往家跑。風到時，好像也不算太大，但也有人死於風災。
過去蜻蜓很多，每當雨後，不知從哪來的，就忽然而至；牠們在空中盤旋、遊戲。年景不同，生物有異，有時地下就有很多蟲子開出很多洞穴。有一年天空有無限的大蜻蜓，往一個方向飛去。
這世界變化真快，轉眼過去的景象，都面目全非了。現在到處充斥的是汽車、電視、收音機，各種電器層出不窮。現在又有了手機，人都沒有福份享受過去的田園的樂趣。現在的人太忙，都匆匆忙忙地死去，來不及想一想，到這世界來做什麼來了，就死了。人活著就為活著，一點意義也沒有了。
過去有一種蟬，叫「福憐」，因為它總趴在樹上叫：「福——簾——，福——簾——」，灰色的，花翅膀。真妙啊！今天早間醒，突然覺得過去田園生活的一些妙處，體會到這個「妙」字，真是妙。
我不知自己怎麼一天天就變成今天這模樣了，孩子們一天天地長天，而大人也就一天天變老，怎麼會這樣？往復地去走祖先的道路。太陽每天從東方升起，四季每年都這麼往復運行，時間如流水，流走了昨日的夢、昨日的一切。過去如夢、如幻、如煙，只刻心田。世界在改變，流走了過去的人、過去的天、過去的一切，都沒有了。
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
▲Top
法界佛教總會 • DRBA ／ BTTS ／ DRBU
│目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