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廣佛華嚴經疏玄談淺釋
上宣下化老和尚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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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六】
一九七二年春季禪七開示
◎宣化上人講於金山禪寺
開禪七偈
提得起,放得下,念佛是誰哈哈哈; 放得下,提得起,誰是佛念嘻嘻嘻。 不是你,不是我,你我之間人太多; 也是你,也是我,須彌打倒誰也沒。
──一九七二年三月十一日
參禪這一門,是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法門,也就是頓教的法門。頓教,是由漸教熏修而成就的,所謂「理雖頓悟,事須漸修」。我們現在在這兒行行坐坐,這就叫漸修;等你有一天真正明了了,豁然開悟了,那就是頓。頓沒有離開漸;漸也是幫助頓的。
一般的修行人,他修什麼法,就說什麼法是最好了,最第一了。不錯!因為你修這個法門,你就要說它好,說它第一。為什麼呢?若不是第一,你就不會修,你就不會歡喜。你若真明白了,這一切法皆是佛法,皆不可得,沒有什麼可執著的。
我們在這兒行行坐坐,這叫調身調心。調身,令這個身不掉舉,就是不亂動。調心,令心不打妄想,常常清淨。你心中常常清淨,這個盡虛空、遍法界,都在你的自性裡邊。自性是無所不包、無所不容的,也就是我們本有的佛性。
可是,我們從無量劫以來,生生世世,世世生生,被這種邪知邪見已染得太深了,所以不容易那麼快地明心見性。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我們要打七。打七,這叫「剋期取證」,就訂一個時間,在這個時間之內,我們一定要得到一點好處──在用功方面,一定要求一個明白。
你若想真正明了,首先你就要學一個不明了。在禪堂裡用功,用得什麼也不知道了,上不知道有天,下不知道有地,中間也不知道有人──從早晨到晚間,做的是什麼事也不知道了,吃的是什麼飯也不知道了,穿的是什麼衣服也不知道了──就是渾渾噩噩,什麼也不知道了。這叫什麼呢?這叫「養成大拙方為巧,學到如愚始見奇」;你養成大拙,不是小拙。大拙就好像很笨拙的,最笨拙的這個大拙,世界沒有再這麼笨拙的了,就是最愚癡的。養成大拙,這時就生出巧妙來了。這時候,一通一切通,一了一切了,一悟一切悟,徹底開悟了;這叫「養成大拙方為巧」。
「學到如愚始見奇」,學到什麼也不知道了,像個傻子似的;可是,就在這時候,奇怪的事也就現出來了。把你這一些個小聰明、小智慧都收起來了,不要什麼事情你都覺得你明白;你覺得你明白,那正是沒有真明白。 我們在這個禪堂裡,從早晨起身到禪堂裡頭,到晚間休息的時候,人家跑就跟著跑,人家坐就跟著坐,東西南北都不知道了。你這時候,才能轉過身來──真正明白了,真正了解自己這個本地的風光。
所以我們在禪堂裡坐禪,少講話,少曠廢這時間;就是到廁所去,也是趕快就把公事辦完了就回來;到齋堂去,吃完了飯就回到禪堂裡來行香。走路叫行香,坐著叫坐香;行香,坐香,參話頭,問這個「念佛是誰」。什麼時候把這個「誰」找著了,究竟「念佛是誰」你明白了,那就開悟了;開悟也就是明白了。真明白,就不顛倒了,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才能得到涅槃。這一些個過程,必須要受過一番的苦煉,才能有所成就。講多了,打閒岔,還是腳踏實地來用功修行。
卍
「若人靜坐一須臾,勝造恆沙七寶塔」,這是說的什麼呢?這是說的,你在須臾之間能清靜下來,能以修靜慮的功夫,就比你造恆河沙數那樣多的七寶佛塔的功德還大。什麼原因呢?因為你造七寶佛塔,它是供佛的舍利;但是你能靜坐一須臾,這是造佛的真身。一須臾的功德這麼大,你要是能天天都靜坐,那個功德更是無量無邊了。你這一須臾不打妄想,能清淨其心,久而久之,你這個心就能湛然常寂,這個功德不是算數譬喻所能明白的。所以,我們現在在這兒靜坐,這不單對我們個人的功德無量,可以說對於整個世界人類都功德無量。
或許有人會說:「我們現在在這個禪堂裡邊坐著,怎麼就可以利益到世界人類上去?」你們要知道,現在這個世界上,人類的殺氣非常重;殺氣重,鬥爭就堅固,一天比一天厲害,一天就比一天危險。 我們能在這兒用功修道,無形之中,在你看不見的那個地方,就會把這一些個殺氣,一些個危險性消滅了。我們在這兒靜坐,與整個世界的空氣都有直接的關係。
現在人人都知道這個空氣混濁了。豈止混濁呢!不止空氣混濁,這空氣裡邊的毒不知有多少呢!因為空氣裡邊有這麼多的毒素,所以世界上才有這麼多奇奇怪怪的病。這都是由空氣裡邊的毒所造成的。我們現在在這兒靜坐用功,這是幹什麼?就是消毒呢!把這個世界空氣的毒都給它消滅了。為什麼有這麼多毒啊?就因為沒有人修行,所以這空氣裡邊的毒就多了;若有人修行了,這空氣裡邊的毒也就都給消滅了,這叫消毒。我們把這毒給消去了,世界的人就沒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病了;沒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病了,也就不會死那麼多的奇奇怪怪的人了。世界沒有奇怪了,那就平安了。所以對世界,對人類,這功德是無量無邊的。
世界平安,這是人人所希望的。可是他們不知道怎麼樣能令這個世界平安,他們不曉得消毒,也不曉得用電療;所以這個世界一天比一天這個毒就多,毒氣就深了。
怎麼叫電療呢?你看那個有病的人,醫生用電給他治病,這叫電療。我們現在要治這個世界的病,也用電療,這也就是方才說這個消毒的意思。我們在這兒修行,怎麼就能給空氣消毒呢?這你還不明白,太笨了,怎麼樣消毒啊?你這兒一坐,就放智慧光了;你這智慧光也就是電;這個電,放到空氣中,就能把混濁的空氣都給清淨了,都給消毒了──這叫電療世界之病。
有人會說:「這個我不相信哪!人怎麼就會消空氣的毒呢?」你看過禪宗有一本書,記載蘇東坡和佛印禪師,他們兩人是道友,常有往來,常有辯論。有一次,蘇東坡作一首偈頌:
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 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
「毫光照大千」,這不是個電療是個什麼?你們想一想看!這「毫光」就是電療,「照大千」就是消毒呢!這毫光把這個世界混濁的空氣都給消了。你這兒靜坐,你若能毫光照大千,就能消你這一份毒;他若能毫光照大千,就能消他那一份毒,他也來幫著電療世界這個毛病的。因為世界這黑暗的空氣多了,那光明的空氣就少了。我們現在能以毫光照大千,就把那黑暗的空氣給消滅了──黑暗的空氣就是毒,光明的空氣就是智慧。所以,你們各位只要能把你的妄想停下來,你就會放出智慧光來,你就會有無量的功德。
可是,講是這樣講,你不要又「認指為月」;用手指這個月亮,你不看那個月亮就看那個指頭,說:「喔,這個指就是月光了!」這不單不認識月光,連你這指頭你都不認識了──本來是手指頭,你怎麼可以拿它當月光看呢!「因指見月指非月」,你就應該看那個月,不要看那個指頭;這是什麼意思?就是說:
若人靜坐一須臾,勝造恆沙七寶塔。
你坐那地方就打妄想:「快啊!快啊!靜坐一須臾,我這功德就有勝造恆沙七寶塔這麼多!這一須臾,勝造恆沙七寶塔那麼多;那一須臾,又加上一個恆沙七寶塔,這個功德有多大啊!」哈!你打這個妄想,打來打去的,簡直一須臾也沒有靜坐,所以,一點功德都沒有!為什麼?好像我方才說這個「因指見月」;你不看那個月,就看那個指頭了,還說:「法師說這個功德無量,我一靜坐也是功德無量,無量、無量……!」坐在那兒念無量!還說:「喔!我毫光照大千,我毫光照大千……!」這種境界不是想的,不是說的。
你能真正靜下來了,真清靜入定了,那時才能毫光照大千。你要是不能入定,盡想來想去,那都是妄想。「我這功夫得怎麼樣能用好呢?」「我得怎麼樣能入定呢?」你打這個妄想,怎麼樣都入不了定,怎麼樣也不能用功了。為什麼?你盡在皮毛上用功了,不在真正的般若智上用功;你就向外找,不向內求。
所以,各位!你要是想幫助這個世界來做一個電療醫生,救度這個空氣裡邊的眾生,成就空氣裡邊的佛;那麼,你現在就要靜坐,不是要妄想坐,不是要盡打妄想。這個是最要緊的!我們各位應該知道。現在我告訴你們這個電療的方法了,你們可以試一試看。
今天是禪七第一天。在第一天呢,我們的功夫用得有沒有上路?你「念佛是誰」,有沒有提得起來?你這妄想是不是放下了?若沒有提起來「念佛是誰?」你要把它提起來,念茲在茲地來參,如貓捕鼠,如雞孵卵,如龍養珠,念茲在茲地來參它。不要像我在香港有一個老皈依弟子,她用功用得很特別的,怎麼樣呢?人家參這個「念佛是誰?」她也參,她參什麼呢?她參「八十四歲、八十四歲……」;她說她要活八十四歲。「念佛是誰」、「八十四歲」,這相差得太遠了。那麼你們各位,我相信你們沒有這麼大的貪心;所以,要參悟這個「念佛是誰」!
還有一件很要緊的事情,要對你們大家講一講。這一次打禪七,果光也來參加的。果光本來是一個老皈依弟子,資格也很老的,他佛學也研究很多年了。現在要和你們青年人來鬥一鬥,來比賽一下,那麼一起來打七。不過這個比賽打七是可以的,但是你們各位應該要知道,他打餓是不可以的,所以你們各位對他客氣一點。他有的時候願意吃點東西,可以方便一點,你們這些個不論出家人、在家人,不要對我這個老皈依弟子鬥得太厲害。因為我知道,這個沒有鍛煉過的人,餓是很不容易受的。就是你們無論哪一位,如果受不了了,你們偷一點東西吃都可以的。
對了,禪七裡邊,因為其他的地方打禪七,不是打禪七,是打「包子七」──那麼一天到晚吃包子、吃包子;這一個包子就有兩磅半那麼重。好像這個時候,這叫吃「放餐」──本來是「放參」,現在是「放餐」──放餐的,一個人可以吃兩個包子;兩個包子就有五磅,你想一想!那麼有的地方不做這麼大,大約一磅半會有的,那兩個包子。我們現在,一個包子也沒有;如果有核桃仁之類的,有什麼可以稍微幫助這個肚皮不會哭的東西,都可以給人吃一點。因為這禪七很容易就餓了,因為跑得太多了。就是叫這個肚子不要再哭那麼多。肚子裡邊不哭,你才能用功;用功,才能相應。
說:「法師盡講笑話,我們肚裡頭根本就沒有哭過。」沒有哭過可以哭一哭,要是已經哭過的就不需要哭了。那麼沒有哭過,我這一講,你想起哭來,所以就要哭了;已經哭過,我這一講,你說:「這要看得破的啊、放得下的,提得起,放得下;我要把它放下,所以就不哭了。」一切的事情都是有這兩種的道理,都有一個陰面,一個陽面;一個好,一個不好。我們用功,不會用功就打妄想,這也等於哭一樣;會用功的人就不打妄想,這就是不哭了。
在佛教裡邊,最初人人都要持午,就是過了十二點鐘以後就不吃東西了;不吃東西,跑香、坐香就很辛苦的。晚間呢,這個肚子就不老實,它就說:「你只知道你修道,你連你的肚子都對不起了,你這修的一個什麼道啊!一點慈悲心都沒有了。」於是乎就不願意修行了!這是什麼地方呢?就是天童。
在中國寧波,有個天童寺,方丈是密雲祖師,他是明眼的善知識。寺裡邊的維那師父也是明眼善知識;不過,這個維那師父又慈悲心太多了,這個密祖慈悲心就不太夠。方丈和尚是「摩訶薩不管他」;維那師父是「菩提薩埵要愛管他」,他照顧大眾的。
打禪七,這個維那師父一看!大家肚子都餓了,肚子裡邊和肚子外邊就吵架,人人這一餓就沒有精神用功了;不是睡覺,再不就是坐小──身體本來是三尺高,現在坐成一尺半,坐小了。為什麼?這就表示支持不住了,沒有法子再可以用功修行了,縮小了。他一看,這不是辦法,他就去做賊去了。誰做賊呢?這個維那師父去做賊去了,就到庫房去偷吃的東西;偷什麼吃的東西呢?就偷鍋粑──「鍋粑」就是煮飯挨著鍋那一層那個乾的東西,廣東人叫「飯焦」,我們北方叫「嘎子」──他偷這個東西。因為在叢林裡頭,都有幾千人住,每一天僅就這個鍋粑就剩得很多,一天也吃不完。
他到庫房去,把這個鍋粑都給偷了很多,就給每一個人面前放一塊到懷裡。等開靜了,一看!喔!有一塊鍋粑呢,拿起來就自己偷著吃,每一個人都自己在自己那兒偷著吃。吃完了鍋粑,大家都又有精神了,也能用功了,跑香也來了精神了,也來了力量了,呵!往前跑!大家跟著跑,不像餓得跑都跑不動了,站到一邊休息去。
這個維那師父,那麼偷了一次,一天、兩天,偷到第三天,這庫房庫頭(管理廚房的和尚)就受不了了,就報告和尚說:「啊!這庫房現在也不知道是有老鼠了,也不知道是有什麼東西,把鍋粑都給吃了!」
你們大家要明白,方才我說這個維那去做賊偷東西啊,他不是就這麼去偷的,他是用神通去的──他就在這兒坐著入定,就把這個庫房的鍋粑就給偷來了;不是說這麼大搖大擺地,或者是偷偷摸摸地跑到庫房去偷東西,不是那樣子。他到庫房裡去,庫房裡的人看不見他,但是鍋粑可沒有了。所以到方丈和尚那兒去報告,說是庫房裡很多老鼠,把鍋粑都給吃沒有了,這怎麼辦?和尚說:「那你就捉老鼠嘛!那麼多老鼠,你就捉老鼠囉!」
密祖一觀察,什麼老鼠把鍋粑給吃了!一看!喔!這麼一個「大老鼠」又去偷去啦!密祖就把維那師父這個身子就給拿起來,放到凳子(止單)底下。維那師父回來一看,啊?我這個「房子」沒有了!房子沒有了,去一找,怎麼他就跑到凳子底下去了!於是乎,他在凳子底下就把他這個「房子」找著了;找著,他從凳子底下就爬出來了;爬出,密祖說:「啊!你幹什麼啊?你這個大老鼠,你進到庫房去偷鍋粑,現在你犯了戒了,你知道嗎?犯了戒,這要遷單的。明天,你趕快走!我們這兒不留你了。」密祖把他就給遷單了。
這位維那師父說:「你遷我單可以,我有一個要求。」密祖說:「你要求什麼?你都要走了,你要求什麼!」他說:「唉!我們參禪、用功哪,一定要先吃飽了才能用功。如果吃不飽,的確不能用功的。所以我到庫房去偷鍋粑,就因為我是為大眾啊,不是為我自己呀!現在你把我遷單了,可以的!那麼我走了之後啊,每一天晚間,您應該給每人兩個包子吃。你若能這樣做啊,那我就向和尚叩頭頂禮了,我走也不打妄想了。」密祖想一想,說:「可以!你既然有這麼大的慈悲心,我就滿你的願了!可以的。」於是乎就留下「禪堂吃包子」──從此之後,每逢打禪七,晚上每人就有兩個包子吃──二磅半的大包子,就是從密祖這兒流出來的。
密祖答應這位維那師父。維那師父問方丈和尚:「我到什麼地方去呢?」密祖說:「你到四川去啦!四川和你有緣,你可以到那邊去創立道場,去那邊修行去。」於是乎,他從天童就跑到南京去;天童到南京是很遠的路程的──那時候也沒有飛機,也沒有火車,也沒有巴士,也沒有automobile(汽車),也沒有火輪船──那麼他就用起神通來,從天童一閉眼睛就到了南京了;就一閉眼睛這麼大的時間,他就到了南京了,一睜眼睛、一閉眼睛那麼個時間。
到南京呢,天氣還這麼早呢,看見那個地方很鬧熱,又有唱戲的,他就去看戲去了。他因為住叢林修道,總也沒有看過戲,這一回可解放了:「啊!我去看看戲去!」到那地方看戲去。他一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從南京到漢口去;到漢口歸元寺,幹什麼呢?到那兒去趕齋。因為他一看,南京的齋不太好,上海的齋也沒有什麼味道,歸元寺今天的齋是最好了,就到歸元寺去趕齋去。
可是,歸元寺這個方丈和尚和知客師父也都有神通的,預先就知道了,說:「哦!今天有一個被人遷單的維那師想來趕齋,我們先吃飯,後開梆。」本來在道場,一到吃飯的時候,要打一個木魚──梆,就是木頭做的一條魚,一打它,梆!梆!梆!這大家一聽著這個「梆」了,就知道,喔!這要吃飯了。大家都往齋堂跑了。那麼歸元寺這個方丈就說先吃飯,大家不開梆,吃完了飯再開梆──「好!你看戲,我就不給你飯吃!」
這個維那師父就等著開梆,他才在南京那兒邁步上歸元寺去趕齋。在南京那兒他聽著也沒有開梆,沒有響,又等著,就聽這梆子響,開梆了。他一邁步,到了歸元寺門口;一進去,一看,人家都吃完了。「你們怎麼吃完了呢?啊?我才聽著你們開梆,你們就吃完了!」那個知客師說:「誰叫你在南京看戲來著!你不看戲,不就趕得上了!」他一想:「哦?我看戲,這也犯了罪了!」於是乎這個齋也沒趕成,就走了;走了,就到四川去。到四川,看見兩棵桂樹。一看,那個地方不錯,我不趕齋了,就在那地方打坐;一打坐,當地一些個護法居士,「你看看!嗨!這真是老修行,很有道德的!」於是乎就在那個地方給他造了一個寺院,叫「雙桂堂」。他那兒也有很多人開悟。
這不是講笑話,這是講得實實在在的、真實的。今天也不再多講了。你們若誰有這個維那師父這麼大的本領,可以偷東西吃;若沒有這麼大的本事,就要慢慢學習。
禪七到了第四天了,這所有的人用功用得怎麼樣?「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用得上路,自己也知道;用得沒有上路,自己也知道。用得上路的人,應該繼續努力;沒有上路的人,更不可以懶惰。在這打七的期間,就要把一切放下,所謂「提得起,放得下」,提得起什麼?提得起這個「念佛是誰」;放得下什麼?放得下所有的妄想。你把所有的妄想都放下了,你自己的智慧就生出來了;要是沒有放下妄想,你所用的功就不會相應。
在這七天之中,勇猛精進,不生絲毫的懶惰心,不生絲毫的懷疑心,你就隨著大眾來用功,用到「無人無我」的境界上,你就會得到自在。你若能用到「非空非色」,你就和「如來」也就合而為一了。你若沒有能明白「非空非色」的這種境界,那麼就要生大慚愧心──為什麼我用功就得不到相應呢?這是無量劫這個習氣太深了;雖然想要向這個菩提路上走啊,實際上卻不願意向前走,總想向後轉。你要知道自己習氣重、業障深,更應該把這個妄想放下。放下妄想,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就把自己忘了,就沒有妄想了;為什麼你有妄想?就因為你有個「自己」,沒有把「我」忘了。
在這個禪堂裡頭,用功修行,修到上也不知有天,中也不知有人,下也不知有地;天地人都沒有了,東西南北中也都忘了,你這時候是一念不生。一念不生的時候,就全體現;全體大用,你都會得到的。你要是盡打妄想呢,那你的功夫就不會很快相應。所以,你先要用功用得一念不生──行不知行,坐不知坐,站不知站,臥不知臥;行住坐臥都不知道了,這時候,所謂「終日吃飯,未吃一粒米;終日著衣,未穿一縷紗」;這時候你和這個太虛空合而為一了。你能和太虛空合而為一,你才能豁然貫通焉,突然間就明白了。
雖然說是突然間明白了,也就是頓悟。這個頓悟,也是你平時用功用得相應了,才能豁然間開悟的;你平時沒有用功,就不會有頓悟這種的境界。好像小孩子一出生之後,天天熏習熏習,到時候就會說話了;他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可以比方是開悟了,他會說話了。又從出生,一天一天地,又會坐了,又會爬了,然後又能站起來了,又會走路,會跑了。這也可以說是他邁第一步的時候,這也是好像開悟似的。他怎麼邁這第一步呢?因為天天看見大人走路,在這裡頭熏習,自然而然他就會走路了。我們用功也是這樣子,今天用功,明天用功,用來用去,功夫相應了,一念不生,沒有妄想了,就會開悟的。
這個開悟,或者是你今生天天用功,時時用功修行;等到功夫成熟,就開悟了,這是今生用功開悟。說:「我看見一個人,他也沒有用功,就到禪堂裡頭,他就開悟了。」這是一種特別的。今生他雖然沒有用功,他在前生是用功的;不但用功,他還真正地用功,時時刻刻都用功──不過,就差這一點點,他還沒有開悟──等到今生,他遇著這種環境就開悟了。
這所以說是「頓悟」,雖然是即刻開悟了,還是以前栽培下來的。好像種田一樣,春天播種,夏天耕耘,秋天才會有穀收。不能說我不種田,到時候我就有穀收了,這是無有是處的。我們修道也是這樣子,無論是開悟或沒有開悟,開悟不開悟,都應該勇猛精進,都應該努力用功,希望最後一秒鐘得到這種的好處,認識我們本來的面目。
我們為什麼不能認識本來面目呢?就因為我相沒有除,自私心沒有去;如果沒有自私心了、沒有我相了,就會認識本來面目。你要是不想認識本來面目,當然沒有什麼問題了,你修也可以,不修也可以,因為你沒有什麼希望。修道人,你要有一種希望:「人究竟怎麼樣來的?從什麼地方來的?又怎麼樣去?又到什麼地方去?」你想要知道生從何來、死從何去,把這個本來面目認識了,就要不怕苦、不怕難,才能返本還原,認識你本來的面目,也就是能得到金剛不壞身。
在禪堂裡做什麼呢?這就是煉金剛不壞身呢!既然是金剛不壞身,那麼,哪一個苦?哪一個痛?你要是怕苦,那就不是金剛不壞身;你要是怕痛,也不會成就金剛不壞身。這金剛身不壞,是由鍛煉而成就的;你不鍛煉呢,那就不會得到金剛不壞身。所以,我們現在這就是在鍛煉這個金剛不壞身──把這個身體鍛煉得堅堅固固的,永遠不壞。
說是:「我修道不是為的這個;這個身體是個臭皮囊,鍛煉它不壞,又有什麼用呢?」不錯!可是,我說的「金剛不壞身」不是你說的這個臭皮囊。是什麼呢?就是你那個「入香光室」,得到那光明自性、自性的金剛不壞身;不是說的這個臭皮囊。這個臭皮囊,你都不要希望它不壞,為什麼?它常常有一股臭氣。金剛不壞身,那是你的法身,那是你的慧命,那是你自性清淨本源的這不壞身。
翻譯完了,我也講完了,用功是真的,說話是假的。說的是法,行的是道。
修道啊,是很不容易的!在你想要修道,就會有魔;這個魔啊,不是從一個地方來的,而是從四面八方都可以來──有的就是病魔,有的是煩惱魔,有的是天魔,有的時候又有人魔,有的時候又有鬼魔。這個魔啊,是在你不認識那個地方來,令你道心不堅固,令你修行不能繼續向前用功。
在以前,我記得我年輕的時候說過這麼一句話,我說:「人說修道都有魔!我呢,什麼魔我也不怕!你是妖魔鬼怪呀,什麼魔,我都不生恐懼心!」自己以為這樣子,這是很高傲了!孰不知,說完了這話沒有好久,這個魔就來了。什麼魔來了呢?病魔就來了。
這一病啊,病得人事都不省了,什麼也不知道了。有一個多禮拜的時間,什麼都不知道。由這個呢,我知道自己還是不夠火候。妖魔鬼怪、天魔外道,我都不怕了;但是這個病魔呀,還受不了,還沒有降伏。所以,修道啊,不能說自滿的話,不能說什麼都不怕了!你一自滿,這麻煩就來!要怎麼樣呢?修道人,要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時時刻刻都要很小心這麼去修道。
這個修道,你道業成就,是誰幫助你成就?就是這個魔幫助你的!好像那個刀,很鋒利、很快的,是那個石頭把它磨快的,磨刀的石把它磨利的。你修道,你開了智慧光;那你的智慧就大了,也就是魔幫助你,增加你的智慧。
這個魔,你不要拿他當魔來看,你應該拿他當護法來看!所謂「見事省事出世界,見事迷事就墮沉淪」,你能覺悟,對境界能明白,這就是超出世界去了;你要不能覺悟,遇著事就迷了,那就是墮落了,就會墮入地獄的。所以修道的人,不要怕有魔;魔是幫助你的,試驗你的,看你有沒有功夫?有沒有定力?你有功夫、有定力,什麼魔也魔不動你。
你首先要怎麼樣呢?要把這個「死」常常掛到眉毛梢上。這個生死的問題,時時刻刻都要了生死。你生死不了,所做的事情就沒有完;要所作已辦──那生死就了了。你要知道,什麼事情都沒有「生死」那麼重要!這個生死的問題,你沒有能解決,你就不知道「生從何來?死從何去?」怎麼樣生的?怎麼樣死的?你沒有真正了解,這時候就應該努力用功;如果不努力,你永遠都是要受生死的!
所以在修道,我們想要了生死,就把什麼魔考都要當成護法,它是幫助我們修道的。有人罵你,他是幫助你修道的;有人打你,他是幫助你修道的;有人對你不好,那是幫助你修道的。所以時時刻刻,你能把一切逆境、逆來的,都當作是幫助你修道的,那你煩惱就減少了,沒有了。沒有煩惱,就會生出智慧來;你有了真正的智慧,那時候,一切的魔都沒有法子來搖動你了。
我們為什麼被魔的境界轉了呢?就因為我們的智慧不圓滿。智慧不圓滿,遇著事情就迷了、認不清楚了,我相就生出來了,人相也生出來了,眾生相也生出來了,壽者相也生出來了,這麼多的相生出來,煩惱也都就跟著跑出來了。如果有智慧,這一些個問題就都沒有了。
智慧又怎麼樣有的呢?是修道修的,開智慧。不錯!你首先就要修戒律!戒律你守得圓滿了,你就會生出定力;定力深了,你就會生出慧力。
我們現在打禪七就是在「修定」。你有定力了,打坐也不怕痛了,也不怕苦了,坐幾個鐘頭也沒有問題了,心裡清清楚楚的,明明了了的──好像那水似的,由上邊一看,就看到底下,一粒微塵也沒有了。在水上邊和水底下都沒有微塵了,猶如明鏡一樣的,那你智慧光就會現出來了;智慧光現出來了,無明打破了,就恢復本有的清淨本源、妙真如性了。
今天這個沒有什麼講的了,大家好好用功!用功的學生,不用功的學生,就會現出來。我看先還都是考試一下好,誰願意考就可以做第一個到這兒來考試。我把這個題目先說出來。你認識這個題目,就來到這兒說一句。考上考不上,就是一句話,不是兩句。這一句話是什麼呢?就是「父母未生以前的本來面目」是什麼樣子?你們誰要是知道呢,就到這兒來說一句;要是沒有人知道呢,那就沒有法子了。一定明天我們大家都開始不吃飯了,什麼時候你認識本來面目了,那時候才可以再吃飯;不認識本來面目,就不能吃飯。為什麼?你本來的面目都不認識!要有一個人考上啊,大家都可以吃飯了。
你們各位應該要發一種精進心,發一種慚愧心。說這一回太危險了,幾幾乎就要沒有飯吃了,那麼幸虧有一位出來考試,所以大家都有機會再用功,在這最後的這個兩天之中能得到一點好消息。什麼好消息呢?不要說叫不吃飯,就是真不吃飯也不會餓的──不吃也不餓,不喝也不渴了。怎麼會不吃不餓、不喝不渴呢?就因為你沒有把你那個心放在這個飲食上。你一天到晚都是用功,只記得用功,把吃飯、喝茶都忘了;你能忘了吃東西就一定得到好消息。
我們為什麼用功不相應呢?就是一天到晚忘不了吃,忘不了穿,忘不了睡覺。總自己想著:啊!不夠睡,不夠睡!啊!沒吃飽,沒吃飽!啊!我今天應該再多吃一點!吃得太少了!啊!真是這個肚子和我就不客氣了!或者說忘不了了,唉!我有病!啊!病這麼厲害!因為這些個問題都沒有忘,所以,這妄想就不能停止;妄想不能停止,真心就不會現出來。好像那水是渾水,水很渾的,你又搖搖晃晃,晃得這個水更不清淨了。你要是停止,它這個邋遢東西,塵土都到下邊去了,水就清淨了。你心清也就是這樣子,所以說「心清水現月」;心裡清,就好像那水裡現出月光似的。那月光就是你的智慧光。「意定天無雲」,你這個意念要是平定了,就是不打妄想了。這就好像什麼呢?好像天上沒有雲彩似的,沒有烏雲了;沒有烏雲,這個太陽光就現出來了;太陽光現出來,這就是譬如你自性的智慧光現出來了。
那麼我們參加打禪七的人,不論坐一支香也好,一天到晚都來參加打七更好。總而言之,要把你的妄想放下、你的塵勞放下;你把你的妄想、塵勞放下了了,就會得到覺悟。《楞嚴經》上說:「狂心若歇,歇即菩提。」你這狂心能休息了,能停止了,菩提自然就現前了;不要到外邊找去,就是在你自性裡邊會現出來的!那麼我們用功,這個自性的智慧光現出來了,就是這個苦沒有白受。你若沒有現出來,那麼還有兩天的機會,要比前幾天哪更努力。
天天用功是真,講的都是假的。你不要相信我講的,你要相信你自己是用沒用功。自己用功,不用聽,也會得到好消息;你要是自己不用功,聽多少也都是對你自己沒有什麼好處。這就好像吃東西,你自己沒有吃著,就不知道味道;幫人家來數錢,自己始終是一個窮人。所以,各人要照顧好自己的「話頭」是要緊的!OK,本來想講多一點,可惜我沒話講了。
告訴你們一點規矩:坐到這個止單上,這叫「止單」;到普通禪堂裡,這鞋要這麼樣立到「止單」這個地方。這是因為這個監香的從你前邊走過,就碰不著你這鞋;如果不這樣立起來呢,就很容易把你的鞋給踢得也找不著了。所以你到禪堂裡,都要把鞋立起來,立到這個「止單」的前邊。
我們這裡打七也沒有當值的;當值的,就是值日;值日,這一天他要預備茶給大家來喝。在這裡因為我們人不太多,也就很馬虎的;並且那個喝茶的地方也離這兒不遠,又可以到那個地方去躲一躲懶──趁著喝茶的那個時間散一散步,這就躲懶偷安的一個機會。我知道人去喝茶或者到廁所,就都有多少要鬆弛一下,要解放一下。那麼這種情形,我是很知道的。
今天,我們這個禪七到了第六天,明天就第七天圓滿了。功夫用好的人,應該加功進步,再往好的用一用;沒有用好的人,在最後這個機會,不要空空把它放過去。要得到最後的勝利,最後的成功,在最後這一天。
明天六點鐘的時候就結七。如果把功夫用好的,不要把功夫再丟了;沒有用好的,要各處找一找。
我們這個禪七,在西方,這又是一個第一個禪七,就快坐完了。那麼其他有舉行禪七的地方,不是像我們那麼苦,他們都很快樂的;為什麼快樂呢?那麼一天打打鬧鬧、蹦蹦跳跳,又跳舞又唱歌,又做這個搖擺舞,這很無拘無束的。我們這個地方在冰箱裡頭,常常要在這個冰箱裡頭這麼冰著、這麼凍著;凍得鼻子也流鼻水,這喉嚨也不舒服。可是,不受苦不享福,不受磨不成佛,你「不受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你看那個梅花,冬天開,它很香的;為什麼呢?它就凍得香了。我們這在冰箱裡這一凍,也都會香了。每一個人身上都沒有臭氣了,都把臭氣都給凍跑了,香氣都來了。這聽著好像是一個講笑話,事實上這是真的!你要是功夫相應了,你身上就有香氣,就沒有臭氣了,時時都放香的──把這個臭氣在這個禪堂裡都凍跑了。
我們中美佛教會、佛教總會、金山寺,在舊曆四月八號,就是浴佛節那一天,我們這兒又開光又開幕;現在先向大家說一聲,令大家早一點都知道。你們有親戚,就可以叫親戚那一天來浴佛、開光,有朋友就叫朋友來;你們各處去叫多一點人來。
在香港呢,我大嶼山開光──慈興寺準備在農曆三月十六這天開光。有一千多人去,預了一百桌的齋菜,剩了只剩三桌,這一天開了九十七桌。在頭一天,那個梁果筱對我講:「啊,師父!這天下雨!」那正在三月十四、十五,下雨下得很厲害;連著幾天下大雨,這個地也都發潤了,人穿這個衣袍都濕了,都像用水洗了似的。她就對我講說:「師父!你預備這麼多齋菜,沒有人來怎麼辦啊?這天下雨,沒有人來,這個齋菜不都要臭了、要剩下了……」她這麼說完了,我就把她罵了一頓,我說:「妳這個不懂事的一個人!臭不臭;臭,也不叫你吃嘛!妳管它臭不臭的幹什麼!妳這麼多事!」罵得她也不敢講話了。
但是,因為「法不孤起,仗境方生」,有一個弟子來這麼樣要求,得想法子叫它晴天囉!我坐到那個地方,我叫這幾個龍的弟子:「龍弟子,你趕快不要下雨了!我這兒要開光,你再下雨怎麼可以的,這人不來了!」我在那兒打坐,他們看見這個地,自然而然就乾了──這個地上的水也都沒有了,天也不下雨了。這是十五那天晚上。第二天是十六,天既沒有太陽又沒有雨下,上山下山,也不會出太多汗。
這人就在香港坐船來了,人不知道有多少!總而言之,預備一百桌,這一桌是十二個人,我們開了九十七桌,大約來了有一千多人。這個事情,是很不可思議的! 現在我們這個開光,要預備多少桌齋菜呀?我就不知道了,因為這是美國,我不知道有多少西方人來。人多就預備多一點,人少就預備少一點,這是一個最好的辦法。到西方了,就要由西方人來說話,我這個東方人是不能管西方的事情。所以現在到這個國家(美國),什麼事情我都不願意管,就是這個樣子。
那麼,本來也沒有東方,也沒有西方,然而在這個眾生的份上,就有這麼多的分別!那是白種人,那是黑種人,那是紅人,那個是黃人;無論是什麼種的人,都是人,我們現在都把他合而為一。盡虛空、遍法界,我們就拿他當一個人,那麼這一個人就不會有這麼多分別;人多了,就分別太多了。所以說:「你我之間,人太多。」現在也是你,也是我,打倒須彌;打倒須彌,是要須彌打倒,誰也沒有,連一個也沒有──能以到這個境界上,這個七你們就沒有白挨凍了!
在這個七的期間,有沒有誰有什麼特別的境界?有呢,就提出來講一講,也不勉強。有啊,就說;沒有,就不必說了,不要盡等著叫名字。問問有沒有人把這個氣斷了?有沒有人把這個脈停止住了?有沒有人不打妄想了?有沒有人用二個手來走路啊?有沒有人用眼睛來吃飯哪?有沒有人用鼻子來聽聲音哪?有沒有人用嘴來看東西呀?啊!有沒有人覺得大地六變震動啊?有沒有人到過天上去啊?有沒有人到過地獄去啊?有沒有人不是一定去的。有沒有人去做皇帝去啊?有沒有人有病啊?在這個期間,我們這個七,誰有什麼境界,現在可以提出來說一說,令大家都有一個經驗。有呢,不可以不說;沒有呢,也不可以要說。你自己覺得有什麼境界?現在提出來大家共同研究。
在西方,無論什麼法門都要研究;我們現在也都要用這個研究的方法來講這個問題。境界呢,人人不同的。有的人沒有妄想的境界,有的人有個妄想的境界;有的人見著佛,有的人又見著魔;有的人見著天堂,有的人見著地獄;有的人見著餓鬼,有的人見著畜生。每一個人的境界不同的。你們把你們所有的這種境界說出來,大家共同研究,看看誰的是真的。不要錯過這個機會!現在是說你這個境界的一個機會。過去這個時候又不算了──你真的也是假的,假的也不是真的。
香港,他們現在又拜《藥師懺》,又念《地藏經》了。今天,我就收到他們一封信,就要求說是要拜《藥師懺》、要念《地藏經》了。這也是一個境界。因為,昨天我發表這個消息,今天就證明有這麼一個事情:這是我的境界。有一個人現在他想了:「喔!我有個境界,不知好不好說呢!我這個境界是不是應該秘密呢?」這回這個禪七,誰的境界都可以說,沒有秘密,叫大家都知道。
方才這一位他沒有忘他自己的名字,但是我是忘了他叫什麼名字了。我忘了,我也希望他也忘了:把這個名字要忘了,那就和這一切眾生同體了!那麼他這個境界是很不錯的!你們要繼續的用功。認真去用功;用功啊不要想著「我」。九點半就不痛了。你痛,你就會把它戰敗了,你知道它是假的,那就會把這個痛戰敗了。
你在我們這兒打禪七又打佛七,參加好幾次,是不是啊?(弟子:是。)他有一點兒成就,自性的光顯現一點。 有人有境界的,有人沒有境界的;有境界的也好,沒有境界的更好。為什麼呢?有境界的,這是向這個道上走,遇著這個境界;沒有境界的人是在這個道上走,很平坦,沒有什麼好壞的境界。既然都是在路上走呢,所以有境界的也好,沒有境界的也好。有境界的,就不要討厭這個境界;沒有境界的,就不要希望這個境界。你一有所希望,就是妄想;你要是討厭這個境界,這也變成煩惱了。那怎麼樣呢?就要心平氣和,你那個心要平平靜靜的,那個氣要不粗暴、也不長也不短。不是說像那個外道,用功,把氣憋得有一百丈那麼長;等一喘氣的時候,好像牛喘氣似的,這是錯誤的。
所以,我們現在參加這個大冶洪爐鍛煉出來的人,無論有境界或沒有境界,都是很不錯的。那麼受過這一個訓練,就可以增加你這個金剛不壞身的一部份。你要常常修行,你金剛不壞身就會成功了。
這一個七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不論你功夫用好、沒用好,都可以繼續努力,希望將來有所成就。
結禪七偈
開悟莫歡喜,未覺亦勿愁; 繼續更努力,與汝把手遊。
──一九七二年三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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