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冊•Volume 2

宣化老和尚追思紀念專集 In Memory of the Venerable Master Hsuan Hua

In Memory of the Venerable Master Hsuan Hua

宣化老和尚 The Venerable Master Hsuan H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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鍥而不捨地追求

◎ 李克勤

在沒認識佛法以前,我生長在一個天主教家庭裡,小時候身體很不好,去的醫院也是天主教的醫院,給我看病的大夫都是修女,所以我跟天主教的因緣是很深的。

我所做的工作,是經常要代表公司到國外去做業務考察,常常要出遠門。這在十多年前,對一個東方女子來講,是一份很不容易、很艱辛的工作。我最遠到過南葉門,那是一個非常落後的國家;我也去過黎巴嫩,那是一個為了宗教一直都在打仗的國家。

有一天,我問自己:「我每日這樣奔波,這樣忙碌,究竟為了什麼?」

我看過戰爭,也看過戰爭後的滿目瘡痍;還有共產國家,還有一些非常有福報的歐洲國家,美國也是很有福報;可是還有很多地區是很落後的。我就問我自己:「我這一生當中,到底在追求什麼?到底在找什麼東西?」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得到了些什麼?我覺得好像來來去去都是一場空,覺得這個娑婆世界非常非常苦,於是乎我覺得天主教的教義,已經不能滿足我的疑問。

我就由民間的信仰開始,一直尋找我所追求的理念。有一天,在我同學家裡,我第一次知道有關佛教的事。她的先生是學佛的,她家的頂樓有一個佛堂,她介紹給我看,我就請教她怎麼供佛等等。然後我問她:「那妳的師父是誰啊?」她指著師父的照片說:「我的師父就是這位。」我說:「啊!這位就是妳師父啊?」當時覺得好奇,而且很新鮮。我對那張照片的印象非常地深刻,為什麼呢?因為師父手上拿著一把拂塵,我小時候很喜歡扮成七仙女,所以對那把拂塵很有興趣,我說:「我沒有看過和尚手上拿拂塵的哪?」我對這個拂塵就特別有好感。她就告訴我她的一些感應,她說:「我師父要回臺灣的時候,我都會夢到他。」我說:「真的啊?」覺得很有興趣,我又說:「那妳能不能介紹,有沒有妳師父的書,或者生平事蹟,我可以對這個出家人有所瞭解啊?」她說:「有。」就是她唯一的兩本佛書,其中一本是師父上人的《開示錄》第一冊。

當天晚上,我住在她們家,閱讀了兩頁以後,我的淚水就沒有止住過,一個晚上就已經看了三分之二了。我所要問的問題,我所苦苦尋求的答案,全部都在那本書裡。那時候我就告訴自己:「這就是我的師父!可是要去哪裡找這位師父呢?」書上面的地址又不是很清楚,因為那本書已經非常破舊了,可是她還保存得很好,當寶貝一樣。我說:「你師父在美國,我怎麼去美國呢?」這一段時間,對我來講,是人生的一個重大的轉變。但短期內,我根本不可能去美國。於是我就對自己說:「不管怎樣困難,哪怕歷盡千辛萬苦,我也一定要到美國去找我的師父。」當時我對師父並不是非常瞭解,我只覺得他講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每一件事都這麼平實,全部解答了我一生所要尋找的問題。他所講的話,真地是直指人心。

我那個時候非常慚愧,心想:「喔!原來人生就是這麼一回事,到頭來什麼都是空的,什麼都不屬於自己!」當時我想見師父,是很單純的一個念頭,我見師父不是為了什麼,只是想看看他老人家一眼,「哦!這就是我的師父。」我當時甚至不明白什麼叫皈依。可是我就在這兩年當中,照著師父的方法去做。他要求他的弟子這麼嚴厲,我說:「喔,一天只要吃一餐,還要吃齋,還要背經、背咒,還要打坐參禪呀……。那他的弟子們一定很辛苦啊,一天到底睡幾個鐘頭的覺?」我那時候有很多的疑問:還要是大學畢業的,還有很多其他的要求,我不知道有沒有要求身高啊,因為我個子很矮。

我就這樣,在兩年時間裡,改我的習氣毛病,修正自己。改正自己為的就是要見師父一面。我沒有經過任何人的介紹,很誠心的,就這樣來到了萬佛聖城。那是一九九二年的十月,在舊金山金山寺時,我就是一路哭進來的。當我到萬佛城的時候,我覺得簡直太熟悉這個地方了,我好像曾經來過,簡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那種感覺,就像是一隻迷途的羔羊,找到牠自己的家一樣,那就是我當時的感覺。

在金山寺的時候,我對一位法師說:「我希望求見師父。」她說:「那看你的誠心囉!」我聽了以後,心裡涼了一半,心想:「我還不夠誠心嗎?準備了兩年,千里迢迢地從臺灣來到美國,我難道還不夠誠心嗎?好吧,如果見到師父,就是我的福報;見不到師父,那麼也只好作罷!」當時,我就是這樣想的。於是我就在佛殿拜佛,接著就來到萬佛城住了兩天,然後就到柏林根國際譯經學院去拜見師父。說也奇怪,師父看到我,好像知道我的事情,但是我那時不瞭解師父,他們所謂的高僧,到底高到什麼程度,真地不知道,那個時候真地是很愚癡的。

師父見到我,第一句就說:「妳來啦!」我說:「是啊!我來啦!」就好像家裡的人在講話。「妳幾號來的?到了萬佛城?」我說:「是啊!」
第二句話,師父又說:「喔!妳找師父找到美國來囉!妳花很多錢哦。」我說:「是啊,我花很多錢。我準備了兩年來見師父呢!」「嗯,妳找師父找到美國來了,師父也要找弟子啊!」我想師父的意思就是說,你這麼會挑師父,師父也要挑他的弟子的,你合不合格做他的弟子啊。

第三句話,師父跟我講:「妳要出家。」我說:「哦?」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當時的念頭只是要來見見師父,我說:「師父您說我要出家,那我什麼時候出家?」「看妳囉!妳什麼時候,我怎麼能替妳決定呢?」我沒有說話。

後來師父還跟我講了一些事情,這些事情我記在本子裡面,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參透到底是什麼意思?指的什麼?將來會怎麼樣子?師父用幾句話,把我這一生的事情都勾畫出來了。我接著就告訴師父說:「我要皈依師父。」師父說:「好啊,不過今天很忙啊,今天有記者招待會。」

後來,師父說他要去洛杉磯,我也跟著去了。但是因為金輪寺當時沒有皈依儀式,我就跪在師父法座旁邊,師父對我說:「我不能為你一個人打皈依。」那時候我心想:「我就回臺灣皈依。」我仍跪在那邊,看師父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師父只跟我講了幾個字,我到現在都記得很清楚,雖是幾個字,但是對我來講,可以說是終身受用的幾句很平實的話:「見賢思齊,見不賢內自省。」

回到臺灣以後,於一九九三年一月在板橋體育館皈依了師父。自從皈依師父以後,我想要做的事情,沒有一件事情不是遂了我的願。那個時候我想去念佛學院,可是她們說我年齡已超過,沒有辦法。我自己就生了驕傲心,心想:「你們既然不要我的話,那也就罷了,我就不去念了。」於是我就一心一意想瞭解佛教,想瞭解為什麼跟這個宗教有這麼深的因緣?為什麼看到師父的書,就覺得那麼地熟悉?而且從內心裡發出來的那種震撼,是那樣地不可言喻。

我在謄寫《法華經》的這一年當中,感觸相當地深,就像法師剛才說的:「師父,他是很有學問的人。」我可以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就知道師父的學問好到什麼程度。各位知道「圓圈」的「圈」,名詞是讀ㄑㄩㄢ,師父在講《法華經》的時候,他講「圈(ㄐㄩㄢ)起來」,我為了這個字,在筆記上空了很久,怎麼想都想不出來這到底是哪個ㄐㄩㄢ,我知道不是那個「堅固」的「堅」,我怎麼想都想不出來是什麼字。直到有一天,我翻字典試看看這個「圈」字,才發現原來這個字用在動詞是念ㄐㄩㄢ,「把他圈(ㄐㄩㄢ)起來」,就是坐牢的意思。

從這個很微細的地方,可以知道師父不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譯經就更不用講了。他老人家的學問,真地是非常非常地淵博。如果各位有人在做經典的謄稿和校對工作,請你們很用心、很專注地去做。這樣你的收穫,包括你自己的修行,都會有無上的進步。同時,你自己也可以從這一面鏡子,非常非常清楚地,照到你自己在修行當中所要改的習氣毛病。

*      *      *

接下來我要提到我的一個上司,他的脾氣非常暴躁。在《金剛菩提海》雜誌裡,師父講一句話,他說:「為什麼你愚癡?因為你有脾氣!(Why are you stupid? Because you have temper.)」我就把它影印放大給公司的同事看。上司看了以後,就告訴我說:「我不要愚癡!」我說:「你不要愚癡的話,就要改你的脾氣。」

我提到這件事,是因為我們現在出版的中英對照佛書和《金剛菩提海》雜誌,對於一些不懂佛法的人和一些外國人來講,是很好的讀物,這些都是很淺顯、很平易的。我這位上司被師父這句話影響到什麼程度呢?到目前為止,只要一發脾氣,他就會一直雙手握緊拳頭說:「我不可以發脾氣,我絕對不可以發脾氣,因為這個有智慧的人說,絕對不可以發脾氣,一發脾氣就會做錯很多的決策。」一直到一年多以後,他還常問我說:「我有沒有進步,我的脾氣有沒有好一點。」

從這件事可以看出,翻譯師父的經典解釋,或開示法語,或《金剛菩提海》雜誌,其影響是多麼地深遠!這只是我日常生活中小小的片段,但從此就可以看出翻譯工作的重要性。

還有我們的《永嘉大師證道歌》,外國人看了就說:「我從來不曉得,佛法原來是這麼單純,我們都把它想得非常複雜。」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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