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臺北市忠孝東路六段八十五號萬商工業大樓的電梯旁,你每天都會看到這樣的情景:工作人員熟練地將經書放在小車上,推進上下忙碌的電梯裡。一批批的佛書送往十一樓,然後又從十一樓流通到臺灣、美國及世界各地。而在十一樓的佛堂內,法師們正領著大眾禮佛、拜懺。這裡就是美國法界佛教總會在臺灣的門戶──法界佛教印經會(以下簡稱「法界」)。它可以說是流通宣公上人中文法音的總站,不同版本的佛教經典、上人的開示錄及錄音帶,都是由這裡源源流出的。
「法界」地方雖小,但因敬仰宣公上人高德懿行,而弟子們盡心竭力護法的赤誠之心,卻是量周法界的。
大約十年前,發起人之一的陳老師第一次讀到上人的《放眼看世界》一書(當時上人的書在臺灣流傳很少),覺得書中的法,完全是由上人的自性中流露出來的。在深深受益,感動之餘,遂有印製、流通上人法音的念頭,並將此想法告訴了護持臺北行天宮的二十多位同參道友(下文稱老同修)。大部份的老同修都來自中下層人士,教育程度不高,家境清寒,有的人甚至是清潔工、小工。簡樸單純的他們,非常忠實地護持行天宮,因此當他們轉而為上人護法時,都事先擲杯請示關帝君,問問是否可行?經關帝君指示認同之後,他們才放下心來護持佛教正法,由此可見上人的懿德,何止通於人間!
在陳老師的領導下,大家節衣縮食攢集下來血汗錢,老同修們開始了「法界」最初的事業。陳老師白天忙碌於印經之事,為了節省印經費用,親自校稿,奔波於印刷廠、裝訂廠之間。晚上又要到夜校上班,業餘時間又教大眾讀經,瞭解經義。她有時忙得連續幾天均以饅頭充飢。為求印經順利,使正法流通於臺灣,每次印經前,陳老師又在凌晨一、二點,帶領著大眾去朝山。朝山時,陳老師一拜下去,大家要等很久很久才聽到引磬聲,才拜起來,大家都知道陳老師很辛苦,誰也不忍心叫醒她。
就這樣,老同修們風雨無阻,連續幾年在泥濘的山路上叩拜,完全憑著他們對佛法的那份信心、誠心,及堅忍不拔的毅力。機緣成熟,陳老師並其他有心人士赴美國萬佛聖城,向上人請法的同時,懇請上人恩准,在臺灣成立專門流通上人法音的印經會。蒙上人慈悲同意,並賜名為「法界佛教贈經會」。
一九八三年十月二十六日,法界佛教贈經會正式成立。最早的會址位於臺北松山(另一位發起人家中的二樓),不久遷至臺北農安街(另一位老同修家的六樓)。
蓽路藍縷,創業維艱,老同修們到市場去撿繩子、撿盒子、撿紙等,凡是一切對印經、包裝經典、運送經典有用的東西,他們能撿就撿,乃至於到批發市場,撿菜充飢。這一切無非是要節省經費,多印一些經。
因為位於六樓的會址,沒有電梯,搬運經書成了大問題。當時只要有一批經書出版,老同修們就全部聚集在一起,分工合作,用接力的方式將經書搬運至六樓。若是印刷廠沒按時送書來,大家不在時,那就相當困難了。只好靠少數在場的人,千辛萬苦地從一樓搬到六樓。經書在六樓被包裝後,為了節省郵資,許多年過半百的老同修們背著經,或徒步、或騎腳踏車,親自將經書送到附近的會員家中。這種赤誠,曾經使路人非常感動,發心每月代送。如果聽說某地方有法會,他們就到會場去送經書,但是往往都被阻擋了,老同修們常常難過得淚水往肚子裡吞。
從一樓將經書搬到六樓,包裝後再搬到一樓寄送,很不方便。後來老同修們想出一個方法,那就是:經書一旦由印刷廠送來時,馬上在一樓的樓梯口包裝,隨即寄送。但這要動作迅速俐落,才不會妨礙交通。有幾次,眼看烏雲密佈,大雨即將來臨了,但是往往等到經書被包裝好送走的最後一分鐘,雨才嘩啦而下。老同修們深深覺得此事「不簡單」,天龍八部如此護法,老同修們常被感動得淚溼沾襟,護持正法的心,也就更堅固了。
這批「法界」拓荒者有二十幾位,大部份都是家庭主婦,有的甚至沒讀過書,不識字,但「下下人有上上智」,他們知道一定要緊跟著當代大善知識──宣公上人的腳步走。當時皈依上人,必須會背誦〈楞嚴咒〉。為此,她們就去夜校上識字班,走路時,坐公車時,都在念〈楞嚴咒〉,甚至打瞌睡時,也提醒自己趕快背誦〈楞嚴咒〉,就這樣,硬是把〈楞嚴咒〉背會了。
那時每個月,每人發一張誦持經咒、聖號或禮拜數量的日計表,以督促個人用功(此表沿用至今)。每個月底則於道場共修,並迴向功德。或舉行七天七夜輪班不停的〈大悲咒〉或〈楞嚴咒〉默念會。不論朝山、誦咒,或自修,大家都採用陳老師立的迴向文:
(一)迴向法界眾生,離苦得樂,了生脫死。
(二)迴向至尊師父上人法體安康,延年益壽,常住於世轉大法輪,教導更多的眾生歸覺路。
(三)懇祈諸佛菩薩息滅(某某)的貪、瞋、癡,並開智慧。
(四)法界佛教贈經會人材濟濟,師父上人的正法在臺流通順利。
他們純樸踏實、艱苦卓絕的護法、學法精神,不但使他們成為傳播佛法的使者,也點燃了自己的智慧之燈。現在他們不僅會背〈楞嚴咒〉,會讀誦經典,且佛號不離於心,更有幾位老同修後來成了上人的出家弟子,有些老同修的子女也跟著上人出了家。
一位六十六歲曾受過中文教育的老同修,將《楞嚴經》卷一到卷五背得滾瓜爛熟,速度比一般人照著經本讀誦還快。也有的人悟得「二分鐘送走煩惱」的妙訣,快樂地活在佛法中。還有一位老同修說:「不要說拜佛、念佛沒有感應,其實能到道場禮佛、拜懺、誦經,這就是最大的感應了,要好好珍惜這份善根。」
記得有一次他們去臺北木柵朝山,返家途中發生車禍,所搭的公車整部翻滾到山下。其中一位老同修在朝山時,腦子裡出現「翻車」的字眼,當時她並沒有在意,口裡仍念著觀世音菩薩聖號,繼續朝山。雖然車禍發生之後,她昏迷不醒,但是一點外傷也沒有,因為她上車時抱著睡袋。還有一位老同修本來也要搭這部公車,臨時被同伴拉下來:「你身體不好,要運動,跟我們一起走路。」結果逃過這一劫。其他同車的老同修也化險為夷,可謂默默耕耘,默默感應。
嗟末法,惡時世,眾生福薄難調制,
去聖遠兮邪見深,魔強法弱多怨害,
聞說如來頓教門,恨不滅除令瓦碎。 ──永嘉大師證道歌
在創辦「法界」的初期階段,臺灣佛教界中流傳許多中傷宣公上人的流言,也有不少人對上人有誤解。因此老同修莫不懷著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心情,力排眾議,兢兢業業地流通佛典,弘揚正法。上人雖遠在美國,但許多老同修仍然能感應到上人的關注與悲心,他們對上人充滿無限的信心。
和上人初次見面的因緣,是在一九八一年,宣公上人返臺出席第三屆世界佛教僧伽大會,弘法會場設在濟南路民眾服務活動中心。在數千人擁擠的會場中,老同修們無法接近上人,只好遙望著上人,並在心裡表示願意皈依他老人家(關帝君也示杯,指示可以皈依老和尚)。
一九八八年,上人再次返臺弘法,儘管行程匆忙,時間緊湊,上人仍專程去「法界」探望大家。當時帶路的弟子不識路,在農安街附近走了很多冤枉路,都找不到「法界」,上人仍指示繼續尋找。最後終於找到了,上人一步一步親自登上六樓時,老同修正忙著搬運經書。對於上人突然地光臨,老實的他們歡喜得說不出話來:原來,上人和他們這麼近!雖然上人沒多說什麼,他們已深深地體會到上人無限的關懷與鼓勵。
法界佛教贈經會,抱著流通正法音的宗旨,遵循宣公上人的六大條款:不爭、不貪、不求、不自私、不自利、不打妄語,以淨化社會風氣。「法界」在千辛萬苦中成長。過去社會一般贈閱的佛書,均不注重設計、印刷、裝訂,而「法界」所印的經書,均盡可能的求印刷設計的精美,也因此帶動了佛教界印行佛經時,提高品質的風氣。
一九八八年,上人終於在臺灣花蓮建立了第一座道場,帶給「法界」的老同修們,及陸續進來的工作人員一劑興奮劑。從此大家不顧路途遙遠,數次前往花蓮親近僧團,也希望僧團能到「法界」來主事,但是因機緣尚未成熟,而暫時作罷。
一九九○年七月,「法界」遷移到北市林森北路一處較大的地方,更名為「法界佛教印經會」。其時應十方護法大德需要,由單純的印經轉變成多元化的弘法服務,諸如出版美國法界佛教總會的錄音帶、錄影帶,並舉辦兒童繪畫、英語班。同時邀請上人的出家弟子,定期拜懺、講法,及贊助法界佛教總會各項弘法活動。由於從事的弘法事務越來越多,越來越顯出法界的重要性。一向由居士主辦的「法界」,迫切地需要僧眾的領導。於是「法界」正式被納入美國法界佛教總會,成為法總在臺灣的另一個分支道場,「法界」終於歸隊了!
爾後林森北路的屋主急需房屋,老同修等又再度發揮他們的力量,廢寢忘食地為「法界」找一個永久的會址,以免不時遷移之苦。皇天不負有心人,一九九二年三月,終於在臺北市忠孝東路六段八十五號十一樓有了自己的新家。在擁擠嘈雜的臺北市,它算是一個良好的環境,光線充足,遠眺群山,視野遼闊。面積雖仍不敷使用,但卻免除了經常遷移的麻煩。有了一個穩定的所在,大家也可以在這裡安心辦道、印經、禮佛、拜懺、講經說法……等,使法輪常轉。
一九九三年一月,上人回臺弘法時,有三十八人在「法界」從上人剃度出家,一時「法界」成為上人返臺弘法的焦點之一。
現在「法界」的日常活動,除每天由僧眾領導早晚功課、拜〈大悲懺〉、誦《華嚴經》、聽經及週末的兒童班外,每月亦定期舉行〈水懺〉(每月第一、三個星期日)、〈楞嚴咒〉(每月第二個星期)、佛一(每月第四個星期日)等法會。還有不定期於佛菩薩聖誕舉行的佛七、觀音七、地藏七,並《梁皇寶懺》等法會。隨著聞風而來的信眾日增,「法界」逐漸成為臺北地區上人的弟子們一個精神的寶所,並且越來越壯大了!
一群出身微寒,沒有受過多少教育,被人們視為沒有智慧的人,靠著他們堅忍的力量,建立起正法的流通站,將菩提種子撒向臺灣,撒向世界,使宣公上人的正法音,流進士、農、工、商各個階層。在時下物欲橫流的社會,上人的正法無異是一股清流,洗去了人心的濁垢,帶給社會一種明淨。這股清流也流向了監獄,使多少囚徒,改過自新,得到新生。「法界」的拓荒者,就是這樣默默地為社會,分擔起教化人心的工作。
「前人種樹,後人乘涼」,今天當我們讀著各種印製精美的上人開示、淺釋時;當我們聽著上人講法的法音時,怎能不飲水思源,怎能不珍惜前人的苦心,而生稀有想,效法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