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與我

◎ 鍾蘊芳•培德女中11年級

鋼琴是我的知己，不管我的生活有何變化，只要坐在鋼琴面前，一切似乎都無所謂了。對我來說，鋼琴是不變的──五歲看它，十五歲看它，我對鋼琴所持有的熱誠還是一樣。

記得第一次按下八十八個鍵中的第一個鍵時，我才五歲大。那時，那巨大、黑溜溜，長得很奇異的箱子發出了很響亮的「do」。我嚇得退了一步，撞著了身後的爸媽﹔爸媽笑著輕輕地把我往前推了一把。我嘟著嘴，緊抓著爸媽的衣角不放。我偷瞄了鋼琴一眼，最後好奇心戰勝了畏怯，我再度向鋼琴踏出一步。緊接著隔壁房間傳出了很美妙的旋律。「你想不想要彈出像那樣的音樂？」爸爸問我。我像拿到糖吃的小孩一樣地點點頭。我的鋼琴生涯便開始了。

八歲生日當天，爸媽矇著我的雙眼，帶我到書房。我走進去時踢到了一個不知名的龐大物體。我伸出手去摸，滑滑的，香香的，有木頭的味道。「不會吧？」我心裡想著﹔不會是我想的吧？媽媽把她的手移開。在橘色的陽光中，我看見了一架鋼琴。「生日快樂！」我興奮地又蹦又跳。

但我的快樂只維持了一陣子，那時媽媽給我的壓力越來越大，父母吵架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我很厭煩，我不想要待在家裡，我想要出去，但因為每個禮拜有一堂一小時的鋼琴課，每天也就得練至少一小時的琴，不能出去。雖然家裡有了鋼琴，不必再去別人家裡練琴，可是我不想再彈鋼琴了。我覺得很累，但爸媽並不想要我停止學鋼琴。

之後，鋼琴對我就是噩夢，我開始討厭它。練琴時所發出的旋律更是殺氣騰騰，彷彿要把所有的不愉快都發洩出來。到了十歲，離開媽媽後，我有整整五年沒有碰鋼琴，很害怕當時的事情重現。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好想彈鋼琴，於是坐在鋼琴椅上。奇妙的是，我對鋼琴的懼怕及厭惡蒸發了，我似乎又拾回了五歲時第一次遇上鋼琴的感覺。我緊接著發現到，我事實上從未討厭過鋼琴，只是當時的生活讓我對任何事都產生不了興趣。

鋼琴，其實幫我度過了最艱難的日子。對當時的我來說，彈鋼琴一定是精神上的一種宣洩；沒有鋼琴，我也許走不過那些日子。現在，對鋼琴有心地解讀後，我更常彈鋼琴了。因為，鋼琴是陪著我走過大半人生的好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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